第32章
轻微的窒息感令季眠的头脑开始晕眩, 感官和理智都沉溺在这诱人的窒息中。
眼中映着的是段酌低敛的眉眼,呼吸交错间,季眠听见封闭空间中, 他和段酌激烈的接吻声。
这声音让他的脸瞬间烫起来。
他手指不自觉攥住段酌的外套,想停下来, 让自己缓一缓。可段酌的手已经牢牢箍住了他的腰, 另一只拖着他的后颈, 愣是没给他半点往后退的空间。
唇舌纠缠的水声,段酌克制的闷哼, 还有从季眠自己的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
季眠的耳朵红得滴血, 呼吸愈发不畅。大脑于是更加迟钝, 意乱情迷。
等清醒了一些时, 他已经被牢牢锁在段酌的怀里,被后者压在散发着清香洗涤剂味道的干燥床铺上。
他的书包、上衣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扔到地上,而季眠自己竟然半点记不得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他从迷乱中清醒的原因, 则是因为段酌探进他毛衣的掌心很热。
“嗯……”在腰间和胸前游走的手, 带起皮肤一阵酥痒的战栗,季眠的呼吸陡然急促了, “别……”
几秒后, 段酌的吻停了下来,给了他片刻的喘息和清醒的时间。
他的指节抓紧季眠身侧的被单, 几乎是咬着牙给了后者一个反悔的机会:“你要是想跑,现在还能。”
“跑……”季眠轻喘着气,嘴唇上的水光暧昧, 眼底氤氲出雾气。
他迷茫地问出一句:“……跑什么?”
段酌盯着他, 看了几秒, 忽地道:“现在,跑不了了。”
他的吻再度落下来,压在季眠的唇畔。
再想深入时,身下的人却偏头躲开了。
段酌动作一顿,浑身都绷紧了,一动不动。好像季眠敢说出一个“不”字,他就立刻起身离开。
“……不喜欢烟味。”季眠仰着头,毛衣领口上,曲线的颈部漂亮和锁骨在橘黄的灯光下,被笼上一层旖旎的勾人意味。
其实段酌的舌头没多点烟味,且跟他接吻的感觉也并不让人讨厌。但季眠就是不喜欢亲吻中那一点点小小的瑕疵。
直觉告诉季眠,他可以不用忍,现在,这一刻,这个人得听他的。
或者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哥都得听自己的。
“……”
一阵沉默过后,段酌哑着嗓子开口:“那就不亲。”
他转而去吻季眠的颈部和锁骨、脸颊和鼻尖,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浅红的印记。
好几次他想要吻季眠的唇,却因为那一句“不喜欢”只能生生绕开禁区。
之后的两个小时里,季眠才意识到没有亲吻作为伴奏,事情会变得多么奇怪。
他能清晰地听到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仿佛碎掉的声音,音调有些高。
季眠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
他羞耻难耐,段酌的反应却因此越来越强烈。
进行到一半,季眠忽然发觉到难受,浑身黏乎乎的。他的洁癖后知后觉地来了。
“哥。我好脏,想去洗澡。”
段酌还在里面,腰身紧绷,季眠在此时说这话约等于要他的命。
他几乎是立刻给出回答。
“不许。”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过会儿。”
季眠不知道,过会儿究竟是多会儿,只记得之后很久过去,这人的“过会儿”都没能兑现。
……
卧室的窗帘没有被拉开,但早上十点钟的太阳轻松地穿过帘布的布料,将光芒投进屋内。
季眠的意识从睡梦中清醒,眼皮缓缓睁开。
有人坐在他旁边的床沿上,身影挡住了从帘布中透进来的光。
段酌穿了件灰色薄毛衣,明显已经洗漱收拾过了,正侧着身子看他。
季眠眼睛一睁开,就对上了段酌的视线。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就盯着看他看。
看人睡觉难道很好玩吗?季眠默默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挡住半张脸。
段酌眼底浮着浅笑,见他醒来勾了勾唇角。
“早。”
他从没跟季眠这样打过招呼。
季眠的脸腾一下红了。
他哥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段酌搭在床边的手指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抬手碰一下季眠的脸。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能这么做。
“哥你……什么时候醒的?”
“没睡着。”
“哦。”
“饿了吗?”
“还好。”
段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昨晚……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的。”
段酌顿了一下。
“那舒服吗?”
“……”
季眠一噎,闭了嘴,齿关咬住。
他觉得,他哥其实就是想问后面那句。
天呐,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能……
季眠心里的吐槽还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有一个不太好听的字眼,跟此刻的段酌非常搭。
……太“骚”了。
季眠很不想这样形容他。
目光不经意扫到了段酌的耳根,很红。
季眠怔了下,想到:原来他哥也会害羞啊。
过了会儿,他说:“我想起床了。”
段酌穿着衣服,人模狗样地坐在他面前,而自己却是赤着身子窝在被窝里。
季眠有点别扭。
段酌走到衣柜,取出衣裤,在递给季眠前很自觉地问了句:“要我帮你?”
“……不用。哥你能转过去吗?”
段酌垂眸,不大情愿地转过身。
季眠迅速穿好上衣,到下面时却有点艰难。
他忍着大腿的酸胀不适,两分钟后总算是下了床,绕过段酌。
“去哪?”段酌问。
“洗漱。”季眠说完,看也不看对方一眼,钻进浴室后迅速关上门,双手撑在洗脸台上。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情有种劫后余生般的放松。
太奇怪了……
季眠按住砰砰乱跳的心口。
他甚至不敢去看段酌的眼睛,觉得那双噙着笑意的瞳孔中,仿佛有漩涡似的勾人心魄。
就在昨天,季眠甚至还在动车上思考回来的时候应该怎么跟段酌打招呼。今早他们却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听到段酌笑着跟他说“早”。
他们的关系转变太快,仅仅用了一个晚上。
季眠抿住嘴唇,觉得很不适应。
这是他一时冲动的结果,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昨夜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而他自己竟然没生出来半点抗拒的意思。
但后悔吗?好像也不。
密闭的空间里没有段酌,季眠刚刚冷静了几分,目光一转,不经意触及北侧玻璃门内的淋浴头,忽然就想起来:昨天他们在这里洗澡……
“……”
身体立刻又燥热起来。
他忙别开脸,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脸给自己降温。
……
季眠洗漱完出去的时候,段酌就坐在床尾,一听到声音就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