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 言惊四座 第二章(第2/3页)

意犹未尽道,“希望瞳儿再狠一点,把老臣们逼到无路可走,那他们即使再不愿意接受均恩令,也将不得不投靠到我这边来。”

“我在等你啊。”

“可是,这样郝垣绛很可怜,回去一定会被瞳儿仇视的,说不定瞳儿会杀了他。而且,苏锦超虽然个性可恶,罪不至死吧?”

容恬抓住他揉眼睛的手,“你这个小东西,亏我还小心的不敢吵醒你,怎么自己就坐起来了?”

“我的凤鸣真是心肠又好又软。”容恬亲热地和他厮磨,低沉的声音悦耳充满磁性,“每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对吗?”

睁眼一看,又“呀”的一声,笑道,“你回来了?”

凤鸣愣了一下。

也不知哪生出的力气,就从梦中那么懵懵懂懂地直着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我怎么睡着了?”

没想到今晚宴会上所说的话,容恬这么快就知道了。

凤鸣睡了不知多久,梦中迷迷糊糊,又像有东西拉扯自己头发。他懒懒挣了挣,轻轻挪动着身体,不知为何,猛地想起自己还在等着容恬,竟吓了一跳。

不过,虽然是即兴演讲,但当时所说的,确实是凤鸣认为正确的观点。

容虎好像猫一样无声无息走过来,把伏在桌上的凤呜轻轻抱起,小心翼翼送到了内室的床上。

他认真的点点头。

“鸣王?鸣王?”秋蓝小声唤了几声,见凤鸣没有动静,知道多半是睡着了,朝容虎招招手。

容恬凝神沉思片刻,轻轻叹了一声,“郝垣绛看似老迈无用,却绝不是会被人随便害死的角色,他毕竟在官场上历练多年,瞳儿一时还不能把他怎样。这样吧,我们不杀苏锦超,把他悄悄抓过来让你打屁股好不好?他在宴会上不是一直找你麻烦,对你态度不恭吗?”

凤鸣虽然坚持要等容恬回来,不知不觉眼睛合上,渐渐的被手托着的头也半挨了桌上。秋蓝等人看了,都偷偷抿唇。秋月走过去,把亮晃的蜡烛挪到了别处,光线黯淡下来,凤鸣睡意更深了。

凤鸣呆住了。

时值浓春,夜半最惹人睡。

他知道自己妇人之仁有时候惹人笑话,不适合政治和宫廷的阴谋环境。正因为如此,才对容恬这样体贴从容感到难以置信的温暖。

凤鸣叹了一口气,“恐怕等他回来,我才能睡得安稳。”依旧坐在烛旁,手托着腮帮愣愣地等。

“真的?”

秋星看着心疼道,“鸣王先去睡吧,大王也许天亮才回来呢。”

“当然。”

凤鸣本来打算等容恬回来,撑了大半夜都不见他的身影,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凤鸣大呼一声,热烈地抱住容恬,主动狂亲不止,又疑惑地问,“把苏锦超抓过来,比把苏锦超杀死难度大多了。容恬你真的要为了我一个傻想法选择难度更大的那个吗?”

子岩走后,屋里剩下容虎和几个侍女陪伴凤鸣,因为容恬的关系,最近容虎和洛云商议,常常是洛云守外,容虎守内。

“谁敢说我西雷鸣王的想法傻?”容恬温柔地朝他展闲笑颜,“出身不能决定尊卑,每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人生应该充满生机,应该充满精彩和快乐。”

向凤鸣行了个礼,毫不犹豫地离开。

容恬淡淡地问,“凤鸣,你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语,将对后世产生多大的影响吗?”

谢绝道,“鸣王不必担心,属下经常被大王派往各地办事,早就学会照顾自己了。鸣王,属下这就走了。”

凤鸣怔怔摇头。

子岩心道,最该小心的不是庆离,是贺狄那毒蛇才对。

“你为我的均恩令诠释了一个令天下人憧憬的世界。等你在同国宴会上这番话被传扬开去,你就会知道,今夜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是多么的重要。”

子岩回过头来,凤鸣赶上去,关切地道,“贺狄虽然是我们的盟友,不过他现在住在庆离府邸中,你过去那边可能会碰上庆离。嗯,庆离对我敌意很深,你可要小心他害你。不对,我还是写一封亲笔信给贺狄好了,拜托他好好照顾你。秋月,拿笔砚过来……”

“凤鸣,你今夜的说话,已经被我认定为将来治理西雷的国策。如果我能统一天下,那么,这也会成为奉行于天下的国策。”

子岩转身离开,刚到门口,忽然又听见凤鸣道,“子岩。”

凤鸣彻底惊呆了。

这确实是他的事情,交给他也是对的。凤鸣在宴会上耗了心力,放松之下,难免疲累,捂嘴打个小小哈欠,点头道,“好,那就交给你了。”

这不是……说笑吧?

凤鸣看看子岩。子岩心里恼火得很,暗中磨牙,见凤鸣看着他,又不能显出怒色,略一思索,朝凤鸣一拱手,冷然道,“这是属下的事情,请鸣王交给属下处理。”

他真的只是随口在宴会上说说自己的见解而已。

萧家高手却道,“少主,那人说已经夜深,不敢打搅少主休息。不过他说贺狄王子心切两家生意的事,希望能够早点把专使派过去,好好商议一下,请少主答应。”

容恬露出充满威仪的正容,俊伟的脸庞丝毫没有说笑的痕迹。

偏凤鸣现在对贺狄印象大好,一听就笑起来,“原来是他,一定是过来谈协议的事情的。哎呀,刚刚换下衣服,现在又要换正装。”

“凤鸣,天下被分割成十一国已经有数百年历史,几百年来,历代都有杰出的王者希冀统一天下,最终却无法做到。为什么呢?是权力还不够大吗?是军队还不够强吗?还是粮草不足?敌人太强大?自从知道自己要登基为王,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子岩脸色悄然一变。

夜深人静,容恬环抱着心爱的人儿,第一次如同对着最亲密最坚强的战友一样,低声诉述自己作为一国之君,藏在内心深处的感触。

门外一个萧家高手走进来,向凤鸣禀报道,“少主,有一个名叫空流的来了。他自称是单林贺狄王子的下属。”

“直到遇见你,每每听见你忽然说出的见解,我终于明白过来了。仅有强大的军队并不能统一天下,凭借强权,就算天下暂时统一,强悍的帝王一旦老迈,终归无法压制种种弊端,天下始终会再度分裂。我们缺乏的,是一种足以令天下凝聚为一体的力量。懂吗?”

子岩的心事哪里会和凤鸣说,坚定地摇头,淡淡道,“属下很少参加宫廷宴会,大概是不习惯吧。”

他柔情万分地用唇碰触凤鸣额头前的柔软黑发。

凤鸣却注意到子岩的脸色不对,“咦,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心不在焉?子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凤鸣异常老实地回答,“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