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 十面埋伏 第四章(第2/3页)
「哪有这么容易?属下可不是摇曳夫人那种用毒高手。」容虎温厚地微笑,把解药放回香囊中,解释道:「属下之所以相信这是真的,是自问对人性还有几分了解。裳衣这女人年轻貌美,享受惯了荣华富贵,正是最留恋生命的时候。为了活,她可以出卖一切。要是给我们假药,一旦庆离出了意外,我们会放过她吗?不算上西雷,仅是萧家全力的追杀,她就已经死定了。所以,她绝不敢在此事上欺骗我们。」
忽然对瞪一阵,又被凤鸣和容虎追问片刻,烈斗才勉强开口。
凤鸣恍然,「哦,你尝出来它是真的解药,对不对?」
「我是听大少爷的吩咐,大少爷吩咐,鸣王在,要听鸣王的,鸣王不在,要听小秋的。」一开口,烈斗就很实在的说明了首要问题!!自己并非坏事的那一个,「小秋说……」
「喂。」
烈中石中途插入,「小秋根本就不会说话,就是你坏事!」
凤鸣不由愣了愣,「啊?那这解药我们到底喂不喂庆离吃?」
烈斗顿时扯高嗓门,「小秋分明就说了不可以进王府!」
这倒也很有道理。
「你还使唤小秋咬我的手!」
容虎正色道:「这可说不定,天下用毒之法,匪夷所思,就像那假杜风对鸣王所下之毒,沉玉和文兰都非毒物,必须两者相遇,才能呈现毒性。说不定这解药,常人吃了无害,却刚好可以融合庆离所服的迷药,混合成毒性。」
「你的手,小秋爱咬就咬!我没使唤!」
凤鸣不认同地摇头,「人家都已经吞了一颗以表清白了,你还验什么?如果有毒,裳衣会肯吃它?」
「你有!」
容虎拿起来,伸舌在上面舔了舔,舌尖逸出一股药香。
「我没有!」
解药圆溜溜的,浑体乌黑,约有小指指头大小。
「……」
容虎把冬履拿来的檀木盒子打开,里面平放着一个香囊。他把香囊顶端扎口的缎绳松开,往手掌倒了两三颗解药。
「……」
冬履答应着接过手令。
两人连吵带骂,嗓门越来越大,事情又说得夹缠不清,听得众人脑门发昏。
「那就好。」凤鸣从袖子里掏出一份东西,这是他趁着刚才等待御医诊断时,匆忙写好的一份手令,递给冬履,「你把这个交给裳衣。这上面有我的签名和萧家少主的印章,凭着这个,她可以随时去任何萧家作坊提出三百两金子。希望……嗯,希望她好自为之,以后都不要做这种事了,好好过日子去吧。」
小秋倒是最悠闲的,有吃万事足,优哉游哉把桌上所有点心上的糖粉都舔了一遍。
正说着,冬履拿着一个小檀木盒子从门外进来,禀报道:「属下已经把这里面的解药给裳衣看过,因为怕有毒,还要她当着属下的面亲自吞了一颗下去。她服食后一切无恙,应该是真的解药。」
师敏刚巧吩咐好了煎药之时,跨进门来,见到两个可怕的巨人凶恶无比地正在争吵,吓得花容失色。
容虎道:「鸣王放心,事情正在好转。等喂庆离吃了解药清醒过来,让他见一见公主。公主见了夫君有好转,应该会更为安心。」
凤鸣见到师敏,猛地想起长柳公主就在房中歇息,叫道:「糟糕!」
凤鸣脸色凝重地点头道:「明白了,我保证不会再让长柳公主动气劳神。」回头看一圈众人,「都听见了吧?不能再让长柳公主受任何刺激。」
赶紧对师敏抱歉地苦笑,和容虎等一道将吵开的烈中石两人拉到中庭。
师敏听得胆颤心惊,呜咽一声,差点哭出声来,赶紧自己死死捣住了嘴。
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将互相斗气的两人劝解开来。
唉了许多下,环视众人一下,愁眉苦脸地低声加了一句:「说句不吉利的话,若再有什么刺激,别说孩子,只怕连大人都……」
又费了许多力气,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洛云如何要他们去埋人头,两人如何在王府外争辩,小秋又如何不打招呼地个了烈中石一个「血的教训」,最后烈斗抱着晕过去的烈中石在城中僻静处躲了一阵。
「只能说……目前暂无大碍。」御医又叹了一声,死了亲娘一样地苦着脸,「其实,王子妃本来身体不算差,可近三个月来,抑郁日深、饮食日少、心神不宁,已经有孕、却啼哭伤身、疾愤生忧,胎儿母体元气都大伤啊。这一次虽然保住了,但根基太弱,如果小心静养,也许可以保得平安,今后切不可动气劳神,唉,唉……」
烈中石醒后,当然大为恼火,把烈斗和小秋都指鼻子瞪眼睛地骂了一顿,说烈斗「坏了要紧事」。
凤鸣顿时脸色发白,「难道……不会……孩子没保住?」
烈斗当然不服气。
御医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两人对骂,骂不出个胜负,便都说!「要找鸣王来评理。」
「御医,公主情况如何?」看见同国王宫中派驻的老御医掀开帘子出来,等候在外的凤鸣等人关切地迎上去。
于是带着肚子饿了的小秋,飞檐走壁地窜进了同安院。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半空中,不安地等待着。
鸣王在同安院,这可是苦瓜脸洛云在船上说的。
真不知是凶是吉。
「鸣王你说,到底是我坏事,还是他坏事?」两人异口同声,指着对方,大声问凤鸣。
隔着一道帘幔,里面毫无动静。
凤鸣现在一个头涨得有三个头那么大,哪还有工夫给他们这两个巨型宝宝当裁判,一边考虑着目前的情况,一边问:「那同国大王的人头呢?你们带过来了没有?」现在去埋,也不知道会不会太晚……
匆匆赶来的御医进内室后,长柳公主的惨叫,逐渐由高亢往下,良久之后,终于没了声息。
烈中石还是指着烈斗,「问他!」
他们已经够心烦的了。
烈斗忽然成了锯嘴的葫芦,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同安院中的人们,对驻城大军杀向此地之事一无所知,谁也没想到大祸即将临头。
凤鸣打个寒颤,又生出很不妙的预感,几乎呻吟起来,「不会连这个很重要的东西,你们都弄丢了吧?」
将令一下,一传十,十传百,十字街大道高处看去,人龙行动起来,朝着同安院浩浩荡荡杀去。
烈中石顿时抗议,「不是我们,是他!是他!」
「好!」庄濮低喝一声,双眼爆出仇恨的光芒,发令道:「即刻传令,五百人守在各处街隘,禁止无关人等靠近,其余所有人随本将军包围同安院。」
「谁说弄丢了?明明没丢!」烈斗大声反驳,「我把它挂在树枝上了!哼,我故意的!就在王府外头的树上,哼,下次要埋的时候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