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朋友

看到花的时候宁江泽大概就猜到温景宴接下来要说什么土不拉几的话了。

心跳声吵闹,虽早有防备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怔忡好一会儿。宁江泽只和温景宴对视就受不了了,脸红嗓子干,发烧了似的体温骤然升高。他怀疑自己脑袋都在冒烟。

没出息!宁江泽痛恨自己仿佛八百年没见过男人的怂样。

相比温景宴落落大方,作为一个被告白者,他更像是表白被拒的那个。宁江泽张嘴刚要说话,不知何时站到车外的保安敲了敲窗。

宁江泽吓一哆嗦,差点咬了舌头。

降下半扇窗,保安往里一扫——两男的,抱着玫瑰,气氛怪异。其中一个他认识的业主,另一个是有点印象的家属。

之前温医生说是家属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兄弟关系,现在看来好像不一般……

保安顿了下,这情况,明眼人一看都坏了人好事。他略微尴尬地朝温景宴笑了笑:“早啊温医生。”

温景宴点点头:“早。”

保安大叔本来想说这里不能停车,一时脑子短路加嘴快,赔笑道:“这里不能亲嘴哈,麻烦你们尽……”

因为第三人出现,宁江泽本来就如坐针毡,一听这话顿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脚踩油门火速驶离,只剩车尾气在原地。

看他别扭的样子温景宴莫名有些想笑,宁江泽奓毛别扭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想逗对方。他笑着说:“保安误会了,我刚没想在那里亲。”

“闭嘴。”宁江泽目不斜视,耳根子又烫又红。

一些旖旎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宁江泽悄悄动了动腿,余光瞟了眼温景宴,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越心虚越凶:“看我干嘛?”

纸老虎,还不是成年老虎,顶多三四月大的幼崽。温景宴忍俊不禁:“不能看?”

宁江泽蛮横无理:“不能,再看眼睛挖了。”

“这么凶?”温景宴不怕,微挑了下右眉说,“男朋友也不能看吗?”

方向盘都快被宁江泽捏碎了,路口抓拍摄像头下他脸红得尤其突出,是会被怀疑酒驾的程度。宁江泽咬牙切齿道:“我还没答应你!”

“好吧。”温景宴说,“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往那个方向努努力。”

玫瑰横放在宁江泽大腿上,温景宴考虑到开车不方便准备拿到后座先放着。谁知宁江泽反应大得过分,几乎是瞬间截住他还未触及玫瑰的手。

温景宴:“?”

不合时宜的一些反应还未消退,宁江泽尴尬死了,表面强装自如:“我的。”

温景宴只一秒就明白过来。视线往对方腿间掠过,他很轻地笑了下,不执着去揭宁江泽的遮羞布,装作不知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白玫瑰。”

宁江泽嘴唇动了动,哑巴了。

路上堵车,卡着点到的医院。温景宴上午有会,下午排了手术,宁江泽催人拿上早餐赶紧走:“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没其他事的话,五点半。”温景宴不慌不忙的,说,“要来接我么?”

“这你的车。”温景宴脑子抽抽,撞坏送去维修的车起码要一周才能送回。宁江泽懒得和他算这笔账,正好他没事,接送上下班刚好。

温景宴说:“现在是你的。”

什么你的我的,当他妈拍益达广告呢?

宁江泽真担心他迟到,也是真的尴尬。送佛送到西,他一路开到了医院职工停车库,离电梯口只有五六米的距离。

“下车,别拖拖拉拉的。”停好车,宁江泽往里挪了挪花束,形容温景宴,“你现在就像耍赖皮不想上学的小学生。”

“嗯。”温景宴承认,他现在确实不想上班。

四周无人,宁江泽想了想,解了安全带。他一咬牙突然没头没尾地说:“现在没有保安。”

宁江泽眼珠子一转,温景宴就莫名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往外瞥一眼,他配合着往驾驶座倾身。

目光在宁江泽嘴唇上掠过,温景宴微微勾着唇角,仿佛拥有爱宁江泽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越靠近这个人心里就越欢喜。

他抬眸道:“要亲一下吗?”

没想到温景宴这么直白,宁江泽真没见过这类型的零。但仔细想想以前就耗唐思遇身上了,没见过倒也正常。

看来还是见得少了。唐思遇和温景宴从里到外没半分相似,宁江泽忽的发觉自己取向跨度还蛮大。

青春期的喜欢不掺半点水,可是与前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不同,宁江泽只有在面对温景宴的时候才会手足无措,总虚张声势地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

而对于唐思遇,更多的是习惯了照顾对方,以至于后来释怀得太快,一度让他陷入自我怀疑。

遇见与唐思遇有些相似的郑放安时,才习惯性帮了一把。

陈周越回来后,所谓习惯成了一个安装错乱的程序。宁江泽如同一部运转失序的机器,温景宴出现,他才得以从紊乱中跳出。

到底还是顾忌在外面,宁江泽以防万一,再转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他口是心非道:“你能不能矜持点?”

谁家零像你这样?

温景宴思忖几秒,点头,转回身去开车门:“也对,毕竟还不是男朋友。”

???

宁江泽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他拽住温景宴的衣服,瞪圆了眼睛,“怎么就不是了??”

这么大个人了还说话不算数。

“你不是还送花了吗?”谈情说爱的人脑子都不好使,以前宁江泽总这么说蒋邵行,轮到自己了都一样,对方什么小心思小把戏都察觉不出来。

温景宴转头,见宁江泽是真着急了,笑着“哎”了声,抬手捧住对方的脸,柔声说:“你不是还没答应么。”

“不是男朋友就可以亲?”

身体那些不该有的反应早吓没了,宁江泽无意识地抠弄腿上的花束外包装。片刻,抬手握住温景宴的手腕,低声,模糊地说:“是……”

“是什么?”温景宴装没听清。

宁江泽撩起眼皮,眼眸清亮,有些忐忑和窘迫地重复道:“是男朋友。”

霎时,嘴唇倏地覆上一片温 热,温景宴右手拇指滑到宁江泽下巴,抵着往上,迫使他抬头。

呼吸声越发不可忽视,宁江泽耳根发麻,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感觉到他又不能好好调整呼吸,温景宴点到为止。抬手帮宁江泽擦擦唇角,再不走今天就得旷工了。

“下午不用来接,在家等我。”温景宴说,“晚上出去约会吧,男朋友。”

宁江泽每次都会被吻得失神。花落到了脚边,他气息不稳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心脏从身体剥离,一并放在温景宴胸腔里了。

前几天温景宴有多低气压,现在情绪就有多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