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八章

封龙果然说到做到。

白少情次日悠然醒来时,被迫着喝了汤药,又看见封龙持着玛瑙瓶子走了进来。

「你不会真有三十四瓶花容月貌露吧?」少情冷冷问。

「不止三十四瓶。」

身下痛楚从醒来后还未停止,白少情明白这是被腐蚀后,肌肤正在渐渐重生。想到真要连续三十四天受这样的酷刑,心中微微一颤。此刻再向封龙辩白,无疑是自求其辱,封龙也未必相信。

白少情从来不是死硬不懂变通之人,眼珠缓缓一转,目视封龙,「师父当真忍心这样对待少情?」

「呵呵,现在你肯认我这个师父了?」

「昨日少情不是已经跪着送上拜师茶?」白少情抿唇,白皙的脸覆上一层看不见的光晕。「师父名动江湖,无人能敌,怎会怕区区一把胡家刀?少情不过是想看看师父有多厉害。」

「哦?」封龙眯起眼,「那师父厉害吗?」

「当然厉害。」

封龙似乎很高兴,呵呵笑了起来。浑厚的笑声,让白少情蓦然想起相伴江湖的那几日。

瀑下银河,漫天飞蝶。

一种不能形容的酸楚从心底泛滥,望着封龙的眼神也有点不自觉的异样。昂头看着这气宇轩昂的男人,白少情猛然警觉起来。

「师父,那瓶花容月貌露……」他用最可以蛊惑人心的腔调,懒洋洋的问:「可否省几回?三十四次,浪费光阴。」

「光阴?」

少情暧昧地微笑,「师父难道不想仔细看看少情的身子?」他虽不能动弹,但眼神间透出来的娇媚,却连武林第一美人也要自叹不如。

「很想。」封龙幽幽叹气,忽然语气一变,「但为了我心爱的徒儿,这三十四次,一次也不能少。」

白少情的微笑,立即僵在脸上。

掀开被子,露出下面赤裸的下身,白皙的大腿又被迫分开。昨日溶出的血水已被清理干净,花容月貌露的独特香味,从菊花入口隐隐透出来。封龙伸指微微探入,粉红的嫩肉还未长好,一碰之下,立即被指甲戳出血来。

少情疼得一震,狠狠咬牙,「将来你落到我手中,一定也要受这三十四次活罪。」

「为何不是以十报一?」封龙毫不在意,淡淡反问。转瞬细长瓶颈又插入细长狭道,再将那身子往上稍抬,让药液全数流入体内。

「呜……」

仍带血的新肌碰上这极为霸道的液体,顿时又是一片血肉模糊。

苍白的脸开始扭曲,看不出一点原有的俊美轮廓。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渗出,滚落在丝绸枕巾上。

细长的颈项紧紧贴着枕头,绝望地粗重喘气。

花容月貌露的折磨,使白少情在极短的时间内瘦了一圈。颀长的身子,比平日更加单薄。这些日子来,他粒米未沾,只进点味道不佳的汤药,即使没有受伤,也早饿得手脚发软。

每日不停的痛楚,却一天比一天加剧。

「呜……」连日来的遭遇,再倔强的人也会意志涣散。咬着唇,白少情想拔去插在下身的玛瑙瓶,颤抖的手却被另一只充满力量的大手轻轻握住。

「徒劳无功的事,你不是从来不做吗?」

被眩晕的痛楚逼得半闭的星眸闪过恨意,瞬间又被无助淹没。颤抖的不止是修长白皙的手,还有无力再与折磨对抗的身体。

出道几年,会这么狠心折磨他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崆峒派的李维天,表面上是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暗地里那副急色模样却真令人不屑。白少情稍施伎俩,只花了两天,就从他身上学会了崆峒九拳。第三天,李维天死在他的拳下。

「你一定觉得我太狠心,」优雅的微笑浮现在唇边,封龙解开白少情的穴道,把一旦得到自由就开始挣扎的人儿禁锢在怀里,「看见你这模样的人,一定都不忍心继续下去。」

悠然地,抚摸着细腻的大腿肌肤。

白少情知道他要干什么,激烈地挣扎起来。

他顽固的挣扎,在封龙看来却不值一哂。

翘臀被坚定地抬起,药液如前几日般,再度涌到身体深处。虽已不是第一次领教这种滋味,嘶哑的悲呜还是从牙关逸了出来。

丝一般的黑发,沾在被汗水湿透的脸上。

「杀了我吧!」

封龙轻笑,挑起他的下巴,「我若要杀你,何必浪费花容月貌露?」

白少情咬牙,「你不杀我,我终有一天会杀你。」

「哦?」封龙神情如常,声音却显得有点低沉,「原来你如此恨我。」他凝视少情,忽然间:「你恨我,难道只为这花容月貌露?」

一股比药液侵蚀更锥心的痛楚,从白少情心窝处迸裂出来。

白少情几乎要在这天崩地裂的双重**下失去神智。他皱眉,不安的扭动,封龙的手轻轻按着他,看似毫不在意,却将他禁锢得不能动弹。可浑身冰冷之际,唯一的热量,却是从那手掌传递过来的。

温暖得,就如当日握着碧绿剑时的感觉。

为何只有他的手,会如斯温暖?

白少情恨极,却沙哑地大叫起来,「大哥,大哥,你为何如此待我?」他绝望疯狂,反抓住封龙的手。然而朝天仰望的眼睛,却没有望向封龙。

他望着天。窗外烈日晴天,为何独我一人冰冷至此?

不断颤抖的身躯忽然被人抱紧,禁到仿佛要把空气从肺中全部挤出。

「少情,你要我怎么待你?」封龙沉声问道:「你对谁不是任意迎送?你对谁不是弃若敝屣?」

「我不任意迎送,怎能得到武功秘籍?我不弃若敝屣,难道还要送上门去,一生被他们欺凌?」白少情神色凄厉,睁大眼睛,「你是堂堂封家公子,人人都奉承你、仰慕你。你可知我小时,他们如何欺负我和我娘?」

封龙厚实的胸膛,仿佛有点僵硬。

「不知悔改。」过了片刻,才冷冷说出四字。封龙道:「任你受再多的苦,也不是这般荒唐行事的借口。」

虽然俊脸疼得扭曲,白少情还是哈哈大笑起来,「荒唐?我能比封大教主你更荒唐?我不过是想挣扎求生,你身为武林盟主,却当江湖第一邪教的教主。这世界真是什么都颠倒过来,黑白不分。」

封龙脸色渐沉,白少情却似豁了出去般越笑越畅快,就如他心中的酸楚悲愤,越来越浓。他边笑边咳,举手擦拭唇边的鲜血,似乎已将下身的剧痛完全忘记。

封龙骤然出手,点中白少情穴道,变调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你累了。」

堕入黑暗前,他听见封龙淡淡的三个字。

白少情安逸地闭上眼睛。

不错,我累了。

太累了。

再醒来的时候,白少情感觉身体有明显异样。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的痛楚似乎已经遁去,一直持续的迷迷糊糊,全身无力的状况,似乎也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