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第4/6页)

陈子轻摆手:“没事,让怨气伤的,冤魂散了就成普通皮外伤了,血也不流了,过天把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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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的一家就在陈家原来的位置,他们是一家六口,太太跟女儿在战乱中不见了,所以一直不肯走,非要把家人补齐才肯散去。

陈子轻化去他们的怨气,烧了两个纸人给他们,帮他们补上了,一家人能整整齐齐了。

这第一个单子是王建华介绍的,他结识的人非富即贵,出手阔绰。

再加上是真的救了命,化解了全家的不幸。

酬劳不可能浅薄。

陈子轻回去的时候手上提着个小木箱子,里头装着一块金砖跟一笔现金,他有种在演民国戏的既视感,随时都要迎来枪战,王建华给他打掩护,他会匆忙坐上一辆黄包车离开战火之地。

“这会儿老陈跟太太去医院接女儿了,他们家里要安顿一阵子。”王建华开着车,“等他们安顿了,我就跟他提你服装店被烧了的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帮你施工,材料工人都他出。”

陈子轻靠着副驾的椅背,胸口阵阵的疼:“这怎么好意思。”

“你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王建华不开玩笑,“他带妻女给你磕二个头都是应该的。”

陈子轻忙说:“要不了那份上。”

他望着车窗外的首城富人区夜景,精气神有些虚弱:“回头我换新门面了,找他安排人帮我建。”

王建华转头:“你要换新门面?”

车差点撞进路旁的花圃里。

陈子轻坐起来:“开车的时候别乱看,我是要全须全尾到家的。”

王建华干咳:“我提议我们在老陈家或者在酒店过夜,你坚持回去,开夜车本就不安全。”

陈子轻抽了抽嘴。

王建华将一片洋楼甩在后头,再问他换门面的事。

“有那想法。”陈子轻打哈欠,“现在的都让烧没了,我不想接着开了,就装成原来样子退租。”

王建华四十多岁,又是个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生意人,他站在年长者的角度说:“你会捉鬼,一晚上就赚这么多,干嘛还做小买卖。”

末了就主动给自己解惑:“我想起来了,你早前跟我讲过,是为了你的小叔子。”

陈子轻一想到小叔子,胸口的伤就更疼了,他不和王建华搭话了,扭过脸朝向车窗,偷摸找系统咨询一键去除伤口的业务。

系统:“没有。”

陈子轻:“求求你了,444,你帮帮我。”

系统让他滚蛋,他不滚蛋:“拜托拜托,我真的需要办这个业务,多少积分都可以。”

系统:“奇奇,你怎么就不能居安思危,不能为自己做长远打算?积分是宿主的命,你随便就用。”

陈子轻怔怔的:“长远打算?多远啊?下个世界吗?”

系统没出声。

“我不想那么远,下个世界有下个世界的任务。”陈子轻说。他上个世界留了十几万的积分,这个世界做完了主线任务跟两个支线任务,在这期间虽然时不时的花费积分,但除了前年给梁津川买假肢,其他时候都没有大开支,积分还算充足。

系统:“你那两条血痕要用大量积分抹掉,但你去医院,从缝合到长肉一共也花不了一张绿票子。”

陈子轻发愁:“不行啊,我回去前就要藏好尾巴,不然我小叔子把我衣服一扒,看到我的伤了,他会一边盯着我,一边在自己胸口划四道。”

系统:“划呗,你管疯批做什么,疼得又不是你。”

陈子轻抿嘴,他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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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二点过半,陈子轻回到学校,他把木箱子暂放在王建华那里保管。

王建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信任感动坏了。

木箱子里的钱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像大师这么拿他当朋友的,可不多。

王建华正色:“南星,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给你锁在保险柜里,你要用,随时跟我说。”

“好啊。”陈子轻叫王建华别把车开进去了,还叮嘱他隐瞒自己受伤的事,也叮嘱陈老板不要说出去。

王建华答应下来。

“这回不能像之前那样说话当放屁,答应了就要做到。”陈子轻不轻不重地警告他,“否则啊,你以后有个什么邪事,我就不帮你了。”

王建华白了脸,忙再二保证。

陈子轻目送他把车掉头,径自东张西望,梁津川没在校门口蹲守。

也没在宿舍门口。

他就躺在下铺床上,在嫂子划好的范围。

陈子轻进宿舍的那一刻,不止胸口跟舌尖的伤没了,衣服上的血迹也没了,他没事人一样迈着轻快的脚步去阳台舀一瓢水,对着下水道口洗洗手,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

窗帘留了个小缝没拉上,月光和路灯从缝隙里跑进来,将窗前照成朦胧色。

陈子轻主动去掉褂子裤子上床,拉着小叔子的手,一寸寸地带着他在自己身上检查。

看吧,没受伤吧,说话算数了吧。

梁津川根本没睡,他掐开嫂子的牙关,手伸进去探查口腔跟舌头。

嫂子的津液来不及咽下去,顺着他的指骨蜿蜒到他掌心,滴滴答答地掉落,他拿掉手,换成自己的唇舌。

……

上下铺的床板不快不慢地摇着。

梁津川背靠里面的墙壁,陈子轻坐在他腿上,闭着眼趴在他肩头。

迷糊间,陈子轻搂着梁津川脖子的手被拿下来一只,塞进来一个薄而冷的纸制品。

是信封。

梁津川说,这是他跟教授借的钱。

陈子轻呼吸急促浑身肌肉猛地绷缩,他在梁津川的闷哼声中,自己失去节奏的心跳声中瞪大了眼睛。

太惊愕了。

陈子轻怎么都没想到,梁津川竟然能有一天向别人借钱。

他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

陈子轻把梁津川抱在怀里,摸他后脑勺的一截短发。

是自己喜欢的,整洁的又软发尾。

再把脸埋进他敞开的衣领里,是好闻的味道。

陈子轻起起落落,头顶响起沙哑的声音,他下意识屏息去听。

梁津川说的是:“还有一个信封在床底下,是我这个学期给人写材料的钱,收到一笔钱就放进去,不记得有多少,你自己看。”

陈子轻柔柔地包着他:“最近一定很累吧,辛苦啦。”

梁津川自嘲,最累的人反过来安慰他。

“帮不到你。”

陈子轻不认同地蹙了蹙眉心:“怎么帮不到了?”

“帮得到。”他扶着少年的肩膀,起来点,坐下去,“帮得到的。”

少年在他的棉花地里迷失了方向,在他的水塘里得到了洗礼,喉咙深处滚出要哭了的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