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第5/6页)

他不自觉地溢出茶气:“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呀,你不要太辛苦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梁津川蓦然一抖。

就那么……

这是第一次,完全控制不住措手不及。

周遭陷入死寂,整个世界都微妙地定格了下来。

仿佛那一滩迸溅在陈子轻身体里的,浓稠的血液也凝固住了。

梁津川气息粗重不稳。

为了防止怀里人生病,他从不放进去,每次都及时放在外面,不管有多忘情多动情,始终给自己套一个绳子勒着。

现在,破例了。

梁津川抬起一只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手臂挡在微湿的额前。

陈子轻来不及阻止,只能哄自责得哭出来的小对象:“你平时都挺有原则的,这次你出意外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都怪我,我不该恶心你……”

口鼻被拢住,掌心压上他半张的嘴。

伴随一声浑浊的低语,像隐忍得咬牙:“我说是被恶心的吗?”

陈子轻愣怔了会,摇头。

“既然我没说,你给我按什么罪名?”梁津川摸着他的肚子,摁了摁,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让人悚然的话,“嫂子,你要给我生孩子了。”

陈子轻:“……”那怕是真的生不了呢,小宝贝。

.

关于小店的重新粉刷装修,陈子轻没有亲自动工的机会,有一伙工人出现在店外,称是老板让来的。

老板是陈家豪。

工人们不用他管饭,他们到点下班就去一个馆子领盒饭,干完活会把建材工具带走。

陈子轻站在超市门口,拿着公用电话的话筒打给王建华:“陈老板太速度了吧。”

“应该的。”王建华在公司开会,板着个脸要吃人,哪有在驱鬼现场濒临吓尿的怂样子,“老陈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收着就是。”

陈子轻望着超市货架上的火腿肠,去年尝过的味道让他深刻,他问道:“那陈老板住的小洋楼,房价多少啊?”

王建华说了个数。

令他意外的是,他以为大师会吃惊,没想到只等来了一个“噢”字。

王建华哪知大师在现实世界了解到的一线城市房价要离谱多了,首城能排进前十的地段房价6000一平,比他想象得要低。

“老陈好早就把洋楼挂在中介了,他家出怪事让邻居察觉,洋楼卖不出去,”王建华感慨,“幸好有你出手。”

陈子轻说:“怎么会卖不出去啊,那么好的地方,那么好的房子。”

“越有钱越迷信,讲风水讲运势。”王建华有感而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不是穿鞋的不怕光脚的,那房子穷人敢住但是买不起,买得起的不敢住。”

陈子轻绕着电话线:“陈老板挂中介的时候降价了吗?”

“降得那叫一个狠,照样没人要。”王建华随口说,“各种各样的凶宅多着呢,差不多到白菜价了都卖不出去。”

陈子轻眼睛一亮,心里头活跃起来,他挂断就拨梁铮的号码。

“你让我找最便宜的凶宅买?”梁铮不做化工生意了,他搞工程,这会儿就在灰尘漫天的工地上晒成黑炭,“有厉鬼的宅子我买回来干什么,拿香烛供起来当祖宗吗?”

陈子轻留意周围人,声音放小:“能驱掉。”

梁铮吼着:“找谁驱?这一行里面真假不分,我请个大师就有可能把家底砸进去。”

这事他有经验,有血的教训,就周彬的鬼魂缠上那次,但凡是个穿黄袍的讲两句他都信,感觉自己成傻逼了,脑子不清醒了,钱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我啊。”陈子轻惊天地泣鬼神地蹦出一句,“我驱。”

没声儿了。

陈子轻瞅瞅话筒:“喂?哈喽?”

“哈喽个鬼!”梁铮嗓子要冒烟,“嫂子,我这忙得头皮都要炸了,没事就挂了吧,别耽误我赚钱了行吗,你又不跟老子谈对象,我搁这儿被你忽悠。”

陈子轻说他小时候从集市买的一本书上学的,还说自己已经帮一个老板的朋友家里驱走了冤魂:“你先买,买了我当着你的面驱。”

梁铮脑阔疼,李南星不会是脑子坏了吧?梁津川都他妈不管的吗?老天爷也是昏了头,让那么没用的一个残废手里攥了个宝。

“可我买了,万一哪天手头紧了要把宅子转出去,”梁铮耐着性子,“我说厉鬼被我的嫂子李南星驱掉了,谁信。”

陈子轻舔舔嘴,这倒也是啊,看来他得打出名声才行。

这需要商圈的王建华跟陈家豪帮忙,他要在抓鬼驱邪行业名声大噪,到什么程度呢,到只要他出手,鬼就一定被驱掉了的程度。

急不来。

陈子轻让梁铮忙去,有时间就物色物色房价最低的凶宅,他把话筒放回去,给超市老板一块钱。

首城打个公用电话都比县里贵一倍。

陈子轻走在喧闹繁华的街头,比起让周围人富起来,他主要还是助梁津川飞黄腾达。

.

临近暑假,一场雨轰然而下,首城日渐加快的生活节奏没有就此慢下来丝毫。

礼拜六,学校没课。

陈子轻穿着梁津川的褂子在房里找针线篓,褂子很大,下摆到他屁股下面,他找到跟褂子对应的线,坐在椅子上穿针。

第一下没穿进去。

陈子轻一手捏针,一手捏线头,举起来对着光亮的地方,眯起眼睛穿。

还是不行。

陈子轻把线头送到嘴里,嘬嘬,搓成细细一条,这次穿过了针孔。他从另一边捉住线头,拖出来一截。

线穿好了,陈子轻垂头捞起褂子的下摆放在桌前,捻着就要缝把破洞的地方缝起来。

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这一捞下摆,胸脯以下一览无遗。

旁边传来一声轻响。

梁津川把圆珠笔弄掉地上了,他没捡笔,侧身靠过去,搂住嫂子的腰把面颊贴上去,无比眷恋地阖着眼:“别穿着缝。”

陈子轻闻言就放下褂子:“那我先给你把裤子边炸线的地方缝上。”

梁津川在衣食住行上都很随意,衣物能穿就不扔。

打补丁的都有。

长了张太过体面的脸,不用靠衣装。

陈子轻缝裤子边的时候,组织着语言说:“津川,咱们商量个事,你把衣柜里那几身你哥生前穿的衣服都收到最上面,别穿了好不好?”

梁津川在他的褂子里吹气,他的褂子被吹起来的同时,气流也擦得他一阵颤栗,他隔着布料抓了抓。

褂子落回去盖在梁津川侧脸上跟脑袋上,他深嗅着爱人的味道,话里十分的神经质:“嫂子,那是我的苦心,我在让你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