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替身(第2/3页)

“时间充裕。”商晋拓在他经过自己身前时,将人后领拎住。

陈子轻抓着头发满脸茫然。

拎他后领的手挑开衣料,进到他领子里,在他后脖子的一块皮上摩挲,他手软脚软:“祭祖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商晋拓指间动作不停:“嗯。”

也不知是不是在听,听进去了几个字。

陈子轻咽口水:“我觉得我们不能迟到,但是你吧,你通常没几小时根本就……”

话没说完,男人就弯腰低头,他被投下来的阴影圈在原地,冰冷苦涩的咖啡味道拢住了他。

商晋拓在他耳边说:“我早上不碰你。”

你放屁!

陈子轻没把这三个字说出来,却都写在眼里,展开在脸上。

“除非是还没睡醒,不由我做主。”商晋拓喝掉剩下的咖啡,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转身离去。

他傻楞了好一会,咕哝着去洗漱。

“有没有睡醒,不都是你自己说了算,还不由你做主,哼,你当我不知道啊。”

陈子轻下楼的时候,视野里晃过一个黑影,他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兴冲冲地跑过去:“阿旺?!”

还真是那时在高尔夫球场遇到的黑狗。

陈子轻很是惊喜,他半蹲着去摸黑狗滑溜溜的背毛:“你怎么在这儿啊?”

管家在他身后说道:“今早运过来的。”

“这样啊。”陈子轻凑近抱住黑狗的脑袋,埋进它毛发里蹭了蹭,“洗澡了啊,香香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这黑狗就觉得亲切,第二次见直接当是家人,生死担当的伙伴。

会不会是……

某个任务世界的狗数据跟过来的啊?

陈子轻想到这,提着心等他的猜测相关被系统清零,他等了等,一切正常,现在都不禁止了,任由他乱想触碰规则了吗?或许是最后一个任务的原因也说不定。

黑狗摇着尾巴低低地叫了声,陈子轻往裤袋里摸:“你等我,我给你丢个……”

声音戛然而止。

丢什么啊,兜里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还能有个球啊?

陈子轻把手从裤袋里拿出来,若无其事地逗黑狗玩,食指轻轻地顺着它额间的白毛抚摸。

管家提醒玩狗玩起劲了的年轻人去餐厅,说是大少爷在等。

“让他先吃呗。”陈子轻随口就说,“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喂,你说是吧,阿旺。”

管家:“……”

上午九点,商家的墓园肃静寒冷。

陈子轻裹着围巾手插在兜里,安安静静地站在商晋拓旁边,和他并肩而立。

商家来人有不少,他们都满面严肃,无人交谈。

墓园还有一批僧人在诵经。

陈子轻的嘴唇悄无声息地动了动,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念出了经文。

商晋拓却捕捉到了,他微阖眼,想到了保险柜里的那串佛珠,两片色泽冷淡的唇轻抿。

僧人们的诵经声渐渐提高,勾勒出了一片无形也有形的佛光。

商晋拓作为家主,以往是他带头上香,这次他点燃一炷香,没插进大香炉里,而是递给了他的太太。

这个被他做的十分随意的动作,饱含的深意和信号都极其强烈,且隆重。

后方的商家众人目睹这一幕,全都没有露出震惊诧异的表情跟眼神,他们眼观鼻鼻观心,那不是被驯化失去主观意识的骡马,他们是跟随雄狮征服山河的将士。

但不包括商少陵,他在想,他哥越发像是坠入爱河,色令智昏,晚节不保。

陈子轻认真地接过香,两手捧着,等商晋拓重新点燃一炷香,就和他一起上香,祭拜祖宗先辈。

一阵风吹过,风里有不呛人的焚香味,商家人在他们身后陆续上香。

陈子轻拉起围巾盖掉一个喷嚏。

上过香的商少陵走到他身后,一言不发地站着,就像是他脚边拉出来的影子。

不出两秒,那影子就被甩开,商晋拓拥着他上了车。他透过车窗,发现商少陵往他这边看。

比起谢伽月的哭唧唧寻短见,商少陵那死样更让他厌烦,小助手暂时没再给他发哪个目标有生命危险警告,他两眼一闭,先过了这个年,再想办法攻略快把他爸给气死的沈不渝吧。

晚上,商家一直系出现在朴城最大的会所一包房,他是商少陵的堂哥,性格成熟稳重,包房里的几人和他攀关系,打听家主的行程。

譬如节后会在国内待多久,有什么工作之外的安排之类,想着制造偶遇产生交集。

还剑走偏锋地想问出他堂嫂的喜好。

沈不渝坐在角落,周身萦绕着“全世界都对不起他,有情人阴阳相隔”的低气压,没哪个敢惹火烧身,都离他远远的,就连几个发小也不触他眉头,各自玩自己的,怀里情人交换了几轮。

谁过年在家吃团圆饭啊,多无趣,还是出来玩才有意思,哪怕是老旧不新鲜的节目,只要有新人,有干净面孔,那就能玩。

发小缺了个,另外几个发小不知通过自己的渠道收集到什么信息,都默契地不关心,不过问,就当没这号人存在。

沈不渝都没注意到有个发小不在场,无所谓,他们这个圈子,说好听点有发小情,说不好听点,那都是酒肉之交罢了,他满脑子都是敛之今晚会怎么和丈夫跨年。

操。

他竟然有丈夫了,他怎么能有丈夫,他说他不谈情说爱,还说他绝不会结婚,他是不婚族。

没一个字是真的,拿老子当猴耍。

他们不是寻常人家,普通人的思维侵不到他们的世界,对他们来说,有些规矩不能破,有些规定是死的,门当户对是硬性条件,是基本。

哪怕一个人的个人能力再优秀,人品再出类拔萃,只要不合规就不可能在待选的名单里。

而商晋拓特立独行,商家老一辈没人敢阻拦反对,圈内也没人乱开玩笑。

还是要有实权,有大权。

沈不渝想,他有希望,谢伽月完了,家族都没了,商少陵也完了,他哥一日不死,他就如同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

到了吃年夜饭的点,沈不渝,敛之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一起过年,敛之死后,每年的这晚他都是在墓前度过的。

今年他上哪儿去?商家会给他添一副碗筷吗?做他的春秋大梦,商晋拓不给他吃枪子就不错了。

妈的,过个屁的年。

沈不渝叫人放烟花,敛之喜欢,他年年放给敛之看,放一晚上。

陈子轻看到了烟花,他是在阳台看的。

楼下,商晋拓也在看。

烟花会变成甜点,果汁在内的一样样物品,花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