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污染5

小蓟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白术的样子，小小的，瘦瘦的，脸色惨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一开始白术一直像尸体一样躺在床上，能动了之后，药老的药也加强了，他们都在旁围观，小蓟也试过药，也知道那种感觉生不如死，但是白术每次都会清楚的记下感受，仿佛他是没有感情的试药品，甚至如果没有人记得问他，他也会把感受和药效写下来，之后即使他成了药老的入门弟子，也依然像药童一样，每天都在干活实验。小蓟曾经想要追赶他，他觉得白术可以做到，他也行，事实证明，他不行，他做不到。

有一次他给叔叔（王留）试药，直接就崩溃了，还是药老救了他，他一直记得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的感觉。

小蓟曾经质问过白术，那时候他还没去照顾白术，白术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学医也好，学毒也好，不亲自体验一下，不觉得可惜吗！”

王留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也点了点头，他自己也试过自己的药，确定普通人能承受了，才让药童试的，不过那种单纯的毒药当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小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改变了自己的心态，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会选他去照顾白术，知道畏惧，热爱医和毒，小蓟只要一直保持这态度，将来成就绝对不会小。

这么多年以来，小蓟也确实做的不错，各方面也都成长了不少。

通过朝南栀和县令的协商，这件凶案就直接被定性为中毒发疯而导致的杀人。

解决完外面的事情后，小蓟开始对庄内收网了。

这也是小蓟很佩服的地方，白术似乎有些特殊能力，他总能运筹帷幄，明明他经常满不在乎，得过且过的样子，但是又很通透的感觉。

这次村子的事情爆发后，白术就已经有所猜测了，也顺利解决了毒，只是他们都知道那个尸体最多也就是个偷药的，毕竟药庐里的药其实都是一些基础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有些药童想拿回家，只要登记了，根本没必要偷，只有不知道这一规矩的人才会想着偷药材来占便宜。

灵泽山庄进入很严格，碧落门相对来说要宽松些，但是也基本只接受熟悉的一些家族的后裔，而且还要看对医和毒是不是有天赋的，只是这些年药老年事已高，要知道药老能这么长寿，主要靠的并不是内力。

药老其实内力一般，药老能活这么久就是靠吃药。

据说药老年幼的时候过得很苦，算是吃百草长大的（真正意义上的百草），后来有个老乞丐带他，他就这么东学一点，西学一点才活了下来，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衰老就越来越慢，这也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主意。

药老也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所以也和这些“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研究起自己来。

当然药老只是想解开自身的秘密，和他一起的人却不是，他们只想知道他不老的秘密，结果那些人大部分都被药老的血肉毒死了，少部分人确实青春长寿了不少，但是最后也没活过于药老。

那些人不甘心自己死的比药老早，就传书天下，说药老吃过长生不老仙丹，吃了他的血肉就可以长生不老，为了让天下人相信这一点，那些人还让自己的后人演了一出戏，药老也因此被人追杀，最后还是被韩仪之和戾尊给救了。

知道戾尊的状况（以后会讲）后，药老和戾尊达成了协议，这才在灵泽山庄里有了个独立的碧落门。

在别人都以为药老不会老，不会死的时候，药老开始衰老了，当然他的衰老速度依然很慢，毕竟他内力再差，也有个百年了，加上曾经吃过的药，那些药效依然还有些作用。

收下白术为徒后，药老明显感觉自己的精神状况开始下降了，就是内力也开始在消散了，他知道这是他生命开始倒计时了，这也是为什么药老开始赶走自己的徒弟，甚至想关闭碧落门的原因了。

药老的徒弟医术那是没得说的，也都看出了师父的异样，最后只能尊重他的选择，唯一安慰的就是杜衡，王留，还有白术在他身边，倒是不用太担心了。

只是药老本人满意，药老的徒弟满意，但是碧落门不满意。

碧落门真正的门徒不多，但也有一些很早就跟着药老的，只是天赋实在一般，在乡野间当个小大夫没问题，但是真的要去开个大医馆那就不可能了，这些人其实很有自知之明，但是自己没这本事，他们就希望自己的后代有，所以他们很早就会把孩子送到碧落门，以求得到药老或者药老徒弟的教导。

只是药老选徒弟只看天赋和眼缘，他的徒弟考核的标准就多了很多，那些人收徒反而比药老还严格，在碧落门觉得自家门主和门主徒弟都不会轻易收徒的时候，结果他们收下了白术，一个看不出有什么特色的小男孩。

他们还给白术使过绊子，幸好白术聪明，运气也好，反而让药老他们更加欣赏白术，慢慢的大家也就对白术改观了。

这种改观仅限于碧落门里的老一辈，年轻人依然不服，而且他们还被提点了不能和白术作对的命令，这也就导致他们对白术更加愤懑，这种矛盾直到白术和戾尊在一起之后才消失。

他们再没有数也知道戾尊地位不凡，武力值爆表，根本不能和他相抗衡，白术倒是好心机，直接攀上了这么个大腿，不过白术的成功总让他们看到了一条走向成功的捷径，他们都觉得白术这样的小屁孩都能攀上戾尊，他们也可以，所以那段时间山庄里简直乌烟瘴气，还是戾尊发了怒，才把人赶走了。

仙女菇的事情发生后，白术就猜到一定是有人在搞事，看到变异仙女菇的生长地之后，他更加这么确定了。

白术不知道死者是谁，但是看出了那个衣服。

碧落门的药童分类很多，为了区分这些人，衣服也有很大的差别，死者身上穿的衣服表示这人很可能是碧落门里最低等的药农，简单说来就是在药庐里种地的，这样的人是没资格进出药庐的，所以他能得到这么多仙女菇就很好理解了，毕竟仙女菇本身就让药童处理了的。

只是在碧落门干活的都知道，整个山庄附近的山林都不能随便进，这些山林里都被庄子饲养着动物和药材，不知情的人进入很大概率就是一个死。

那个人虽然不是死在庄子的水源里，但是也差不多在那附近了，不过如果真的流入庄子里，可能被人发现的也就更早，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白术就是考虑到这些，把事情和药老他们说了。

药老想来应该有所猜测的，至少白术说了后，药老沉默了许久，最后交给了杜衡处理。杜衡貌似也猜到会是谁在搞事，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