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无形即大行(第2/4页)

可这是什么东西啊?一堆磨得锃亮的小石子,像是青石,带着好看的纹路,还有几张扑克牌,连手机都没有,钱不够一百块,这就是所有财产了,看得孙韶霜直凸眼。

贝琳赶紧给坐下来的两位领导倒了杯水,轻声道着:“今天的斩获很大,刚刚得到的消息,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此事,已经派新闻直播车去了,要公开报道这件事的进展。长安贼村将要成为历史了。”

证据固定无疑,查抄得有理有据,这事办得谁也说不上什么来了,丁安宁搜罗整理的网上已经漏出来的消息,路过吃瓜群众以及各式喷子,毫无例外地站在警察这边,看来贼村的民愤由来已久了。

“这是预料中的事,安宁,给徐总队长汇报下,具体的情况。”孙韶霜道。

这是最难为情的,贝琳侧过脸了,八哥杨奇志站在窗边,懒洋洋地看着,很不爽的样子,他道了句:“孙教授,我能说句话吗?”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以不说吗?”孙韶霜不客气地道。

“不说我憋得慌,您招蓦我们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不客气,三儿年龄最小,又是网警,根本没经过这些阵势,窝在团伙里面可能有种种不得已的情况,切断和家里的联系肯定是有原因的,毕竟他是在贼窝,不能偷了点东西,就得把他也法办吧?”杨奇志道。

此时徐佑正才注意到这位,寸发,八字须、胡子拉碴、叉胸的双臂露着肌肉,相貌很像个道上的硬茬子,他真想不通,孙教授这么慈详一位女人,怎么指挥得了这类刺头。

“奇志啊,当回贼真不是什么大事,可要心里有了贼,我的责任可就大了。”孙韶霜道。

其他人明白,这是担心变节问题,就不变节,变质也不好说,毕竟在贼窝里,要被贼同化了,那可就该着抓贼的难堪了。

尴尬的气氛僵持了一会儿,负责分析视频的丁安宁放着现场那段视频解释着:

“让别人分析可能无法辨认,但我们和三儿处得久了,太熟悉了,所以认得出来,看这个背影,就是他……这个胖子,虽然换了衣服,但肯定是布狄,两人都举着欢迎牌子装粉丝,但真实目的,用牌子挡住在群星酒店左门厅的一处监控,而路外的一处,只能拍到他们的背影,不是高清摄像头,分辨极其困难……案发的时候,保镖和粉丝起了冲突,理论上这种乱子常有,但我看现在的笔录,是保镖遭到了袭击,然后下意识的反击,而且保护明星韩英和她的助理……您看当时现场在这种情况。”

保镖把助理和明星围在身后,正对门厅,而她的助理团队在车上等着,恰被一群粉丝给阻隔了,这时候,从门厅里往外走了一位,隐约可辨是女人,但在模糊的摄像头无法辨认体貌特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也只有这一个疑似的人影,人群被驱散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是……用了技术规避啊?肯定是那个高手。”孙韶霜惊讶道。

“对,监控应明星团队的要求关闭了一大部分,但门厅的在,这个疑似嫌疑人应该是从失主身后出现的,可奇怪的是,门厅处的摄像也没拍清她……是很巧妙的技术规避。”丁安宁道,放着又一帧要求刑九队上传的记录,拍出来的,其他人可以辨认,唯独这个目标,成了一团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徐佑正愕然道:“什么是技术规避?”

“这是对付带红外线夜间摄像功能的办法,在那种条件下,如果有个烟头、有个光棒、或者有什么热源的东西,红外线的反射就会聚集,拍到的就会这样一团,比如对着火机……八哥,你到门外示范一下。”丁安宁示意道,杨奇志站到了门外,一打火机,徐佑正看明白了,红外线摄像拍出来是一团红色,图像失真,看不清焰火轮廓。

就听丁安宁解释道:“这是最简单的一种,有电子常识的可以有很多方式,比如发光二极管、比如荧光发带、都可以达到这种效果,最简单的一种,她可以往头发上缀一圈发光二极管,在光线正常的大厅谁也看不出什么来,但到了摄像头里面,就成变形的了。”

这无疑就是那位高手了,片刻的“隐形”,让她可以从容地趁乱下手,然后逃之夭夭,那团光团一闪就隐没了,出了酒店门厅,那可就有无数种方式离开现场了,刑警九队正在排查过往的车辆。

思忖片刻,徐佑正问道:“您刚才说……三儿,偷东西了?我怎么没看到?”

“您看,门厅处的摄像虽然没拍到他的正面,被牌子堵着,但他在这里是无疑的,这个人向前扑了下,这个黑影没有往前摔,反而向后拽了,那只能是他……”丁安宁过滤着视频,一帧一帧清楚了,看到大概了,是一部相机,被利索地收走了,看得孙韶霜悠悠一叹,这位水平成长的奇快,已经超过一般扒手水平了。

丁安宁放着慢视频道着:“现场接到的报案,确实有一部分高档相机,还有四部手机,一个钱包……九队到场后,在一个垃圾箱里已经找回了被拿走现金的钱包,但由于都关注着明星首饰失窃案,这些小偷暂被忽略了。”

说完了,丁安宁看着两位领导,又看看对他不忿的两位同事,再看两位面无表情的保密处人员,他出声道着:“我只是还原真相,大家对我不要有情绪,三儿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战友,即便真是他迫于无奈做的,我表示理解,毕竟他的化装侦查难度,比我们的都大。”

谁也没有说话,都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位在贼巢呆了很久,已经切断和家里联系的人会怎么解释这些事。徐佑正明白孙教授所说棘手的意思了,因为,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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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的水哗哗流在脸上,蒸汽氤氲的洗澡间,平三戈舒爽地对着水龙头站了很久了,仿佛想冲刷干净身上的污垢,却总觉得不够,还不够干净,或者,都没洗干净了。

吃的、喝的、花的,都是偷来的钱,连门外扔的那堆破衣旧衫,也是偷来的钱卖的便宜货,化装侦查的路走到了尽头,却留给他意犹未竟的感觉,那光怪陆离的市井让他又爱又恨,爱的是自己居然扛下来,恨的是,他现在不信扛下来的是自己。

“这是一个特殊的任务,我在招蓦一位志愿者,你觉得你行吗?”孙韶霜在问。

平三戈犹记那也是一个晚上,他只是随意填报了一个内网上的招蓦表格,做了一份他平时打发寂寞常做的思维题。这位女教授就出现了,没头没脑的任务让他很懵然,傻傻问着:“我学的是心理学专业,对于各类犯罪心理及犯罪行为模式有所涉猎,如果是这方面的任务,我可以考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