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笔生意(第2/4页)

吕媭还在沉思,却听大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郎君说得甚有道理。别看只是一只小小的石硙,若一只硙就能省下五个劳力,那这五个人就可以空出手来做别的事,开更多的地,种更多的粮食,到时就会有更多的人不会饿肚子。人们不饿肚子,就会安分守己,不做坏事,长此以往,大汉天下何愁不能四海升平,百姓不能安居乐业?我看郎君此举意义深远矣。”

樊伉扭头,就见大门外走进来三个穿着锦服的人。

为首那人样貌儒雅,留着美髯须,漂亮的丹凤眼灼灼生辉,看着樊伉的眼神冒着精光。

樊伉:“……”

这又是什么人?

他不认识啊!

吕媭对他们倒是不陌生,笑着迎了上来。

“原来是萧丞相留候和滕公来了,真是篷壁生辉。”

樊伉:“?!!”

哪怕他再不通历史,汉初史上能被称呼为萧丞相和留侯的就只有萧何和张良了。

这可是活生生的萧何和张良啊!

这两位可都是大能人。

萧何执掌汉朝后勤数十年,硬是让汉王那个空得可以跑马的仓库支撑起了刘邦和项羽的战争,乃至后面数十年的诸候王之乱以及与匈奴的战争,没有一点本事那可是做不到的。

更为难得的是他虽然贵为丞相,掌全国的山川险要,郡县户口,却知民间疾苦,实乃不可以多得的贤相。

樊伉整个人还沉浸在亲眼见到了史上的贤相萧何和名臣张良的激动情绪中,整个人有些木木呆呆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是活生生的张良萧何啊!

不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坑爹货!

樊伉内心激动极了。

吕媭面有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稚子胡言,哪里值得丞相如此夸赞,莫要纵着他的性子。”

樊伉这才反应过来,规矩地上前行了一礼:“见过萧丞相、留侯和藤公。”

萧何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看着樊伉:“郎君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见地,实乃我大汉之福呀!”

张良笼着袖子,面带微笑地看着樊伉,频频附和:“郎君聪慧,大将军果然教导有方。”

夏侯婴哈哈一笑,扬起巴掌毫不见外地抽了樊伉后脑勺一记,道:“好小子!能让萧丞相这么直言夸赞,不简单啊!”

夏侯婴是武将,力气很大,樊伉没有防备,被他一巴掌抽得往前一扑,差点跌倒,还好身侧的无名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

樊伉扭头,一脸忿忿地盯着这个大黑脸武将,内心吐槽不已。

抽什么抽?

不知道你是个粗人力气大么?!

夏侯婴在军跟那些军卒们粗手粗脚惯了,一巴掌下去,自己也知道坏了,顿时脸色讪讪的,很是不好意思。

樊伉被夏侯婴拍,吕媭心疼得不行,脸上还不能表露出来,忙道:“伉儿,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告诉你阿翁,就说萧丞相他们来了。”

樊伉捂着后脑勺,拉着无名一溜烟就往后堂跑,实在是被夏侯婴抽怕了。

樊哙早得了府中下人的消息迎了出来,毕恭毕敬地将三人迎了进去。

樊伉本来想溜的,萧何眼尖,非拉着他一起走。

自从樊伉和无名捣鼓出火炕之后,吕媭尝到了火炕的甜头,府中的屋子都盘了火炕,待客的地方也不例外。

萧何一进门,就盯着靠墙的火炕不说话,默默和张良交换了下眼神,眼中皆闪过兴味的光芒。

相比起两个文臣的矜持与含蓄,夏侯婴这个武人的反应就直接多了,眼睛一亮,两步走到炕边,摸了摸炕边的梁木,好奇地道:“这就是他们传得神奇无比的火榻吧?”

“火炕。”樊伉忍不住出声纠正。

明明就是火炕来的,为什么一个个的非要没文化地说是火榻呢?这不是要逼死强迫症么!

“对,这个就是火榻。”樊哙看着三人兴味的样子,笑着建议道,“天气寒冷,不若上榻一叙,如何?”、

萧何点头:“正有此意。”

三人上了榻,张良和萧何还好,文人嘛都比较要面子,虽然好奇,也只是拿眼角余光时不时地那么瞟两下。

夏侯婴就不同了,一屁股坐上去,就“嗤”地惊出了声,两手跟小孩子似的在炕了拍了两拍,高兴地道:“这个真的好暖和!你家这个火榻谁造的?回头给我家也弄个这种会烧火的榻,省得一到冬天冻得腚都冷冰冰的。”

樊伉见他说得有意思,忍不住想笑。

汉朝没有床,睡的是那种木榻,冷冰冰的,汉人穿的又是开裆裤,大冬天可不就冻屁股么!

“藤公说笑了。”樊哙谦虚地道。

“我听说你家这个火榻还是府上的小郎君弄出来的。”萧何拢着袖子,笑得像一只老狐狸。

吕媭盘腿坐在樊哙身边,正给几人添热水,闻言抬起头,笑着道:“说起来这个火榻还真是伉儿胡思乱想想出来的。”

“哦,此话怎说?”张良端起碗,凑到嘴边喝了口热水,饶有兴致地问道。

樊哙只知道一回来,家里就多了许多家伙什,但这个火榻到底是怎么来的,还真不知道,不禁也抬头看着吕媭。

吕媭便将那天樊伉做蒸饼,看着灶膛有火想起能烧火的榻一事说了出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萧何捋了捋胡须,笑道:“灶膛生火,所以屋中温暖我们每个人都知晓,却从没有谁能联想到火榻这一点,小郎君果然聪慧过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我和夫郎就这么一个孩子,成不成大器的倒不重要,只希望他这辈子能健健康康地平安到老,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了。”

吕媭说起这话的时候,想起樊伉的癫疾,脸上不由带了点忧色。

樊哙握着她的手安慰道:“细君勿忧,伉儿自有他的福份。”

“夫郎说的是。”吕媭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紧紧回握住樊哙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勇气似的。

萧何张良和夏侯婴三人都是人精,见此情形,知道其中必有内情,却都没有多问,只是一个劲地左顾右盼。

夏侯婴喝了一碗热水下肚,仿佛没看见樊哙和吕媭两人的脸色一般,笑了起来:“听闻左丞相府上用麦子新做出了一种蒸饼,松软细腻,赶紧叫人蒸一锅上来,我早食都没吃,空着肚子就等着吃你家的这个蒸饼。”

“……”樊伉很想纠正他们,是包子和馒头,不是蒸饼,但看几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到底没说出口。

吕媭连忙吩咐阿偌,让厨房准备蒸饼。

自从樊哙回府后,樊家厨下一直备着包子和馒头,无论谁饿了,只要上锅蒸一下就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