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时岁觉得时年在引导她主动去找他。
不论是放在门口的不倒翁, 还是现在抛出的诱饵,她觉得时年有些不怀好意。
于是顶着米迦期盼的目光,时岁斩钉截铁道:“不要。”
不论是血族还是血猎都乱成一锅粥了, 时岁觉得自己好像没必要往里面跳。
她幽幽道:“我管他留了什么东西, 有手机还做谜语人已读不回, 现在开始我懒得理他了。”
时岁到伊莱学院的初衷只是为了确定时年的死活。
现在知道他刺杀始祖失败成了血族,还变成了身居高位的代行者之一。
时岁停顿半晌, 忽然“啊”了一声。
她发出了疑问:“难不成时年的复仇和我有关系吗?”
朝暮嗤笑了一声。
房间内陷入安静, 米迦也没有离开,他直接在床边以跪坐的姿势趴下,托一米□□身高的福, 就算是这个姿势也不会显矮。
“但……岁岁, 就算你一开始只是为了找到弟弟, 现在已经在这么多血族面前露过面。”
时岁绝对没有办法回归到正常的人类生活中的。
几个大家族的掌权者成为了她的眷族, 但并非所有血族都是听话的乖小孩。
敢挑衅亲王权威的血族大有人在,只是之前的都比较菜,被死死压制着而已。
更何况, 还有安德这样的混血种。
“特殊”反而会带来一定的危险。
除非时岁能给所有血族刻上烙印,否则这些家伙会和鬼一样不断纠缠上来。
不过要这么干的话, 德米拉的能力倒是能派上用场。
他能硬控别人一小时,都够时岁刻六个印了。
……不过, 她哪来那么多血可以用啊?
时岁很快将自己的想法抛在一边。
邀请失败了。
米迦眼帘微垂。
银白色的眼睫遮掩了他眼中的情绪,他的疼痛感仍在持续, 呼吸声相比起以往要沉重一些。
始祖的血液像是某种病毒在血族的躯体内流动着, 他很快感觉到脸上有些热感, 像是有什么爬上了脸颊。
……或许是那些印子。
应该不会覆盖掉脖子那里的咒印吧?
米迦清楚时岁会更偏爱长得好看一些的血族,他低下头, 将脸埋进曲起的手肘之间。
这幅样子…最好还是不要被时岁看见了。
由于米迦低情绪的沉默,房间内不论是血族还是人类都没再说话。
病房内,窗帘没拉上。
月光洒进房间,在被褥上留下月亮的光辉,时岁脑海中忽然冒出来中午见到的那个青年。
她有些惊讶地发现,明明只是短暂地几眼,她好像把对方的样子记得很清楚。
时岁问米迦:“你认不认识有瞬间移动能力,或者能构造幻象的血族?”
米迦的声音有些迷迷糊糊:“嗯?没听说过……”
话音刚落,时岁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在没有办法联系到应洵和西奥多之后,时岁就让安德去春狩日的现场寻找。
接起电话,时岁没开口,等着对面说话。
声音有些嘈杂。
安德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过来:“他们到野蔷薇家系找什么东西……但现在一派混乱,啊。”
他那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处理好了……他们内部有些分裂,亲王死了以后,新的亲王暂时没出现。”
“如果找不到他们两个就先回来。”
“好,我再问几个。”
时岁挂断电话,幽幽看向米迦。
正巧他靠得近,时岁随手扣住他的下巴:“你刚才是不是说谎了。”
想骗她去做劳动力吗?
趴在床边的米迦被迫仰起头,喘息声加重了一些。
他那张原本白皙的脸上出现了像是枝叶一般暗色的印记。
不过这些宛如胎记一般的繁复纹路并未让他显得丑陋,反倒将米迦身上原本有的圣洁感扭曲,转变成了另一种气质。
时岁注视的目光停留的略有些久,米迦偏过头,下意识地躲避了时岁的注视。
“……这些,之后会消下去的。”
时岁捏着他的脸:“不用解释这个。”
“我没有,”米迦嗓音中的哑意更重了些,浅蓝色的眼眸看向时岁,“代行者真的留下了东西……没办法带过来,也没办法拍照。”
时岁:“其余的呢?”
米迦:“我会保护好你的,这个排异反应不会太久……哈……我马上就熬过去了。”
那些黑色的纹路还在蔓延。
这看上去不像能熬过去,看着像是要厥过去了啊!
时岁盯着米迦好几秒,扭头看向朝暮。
“给你的那些注射剂还有剩么?”
对朝暮来说难缠的血族没几个,时岁估计那些药剂都没怎么使用。
朝暮:“还有,但你要做什么?”
时岁也不知道该怎么缓解米迦的这种症状,不过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血液会有作用。
时岁接过朝暮递过来的四五个注射剂,掰断上面的针管,命令道:“张嘴。”
米迦乖乖张开了嘴。
血液染上獠牙,洁白的唇齿迅速染上一抹血色,米迦的喉结上下滚动,将原本就不多的血液吞咽进腹中。
时岁随手将用完的注射器放到一边。
他的呼吸起伏依旧很大,米迦的神志尚未清晰,他的手在床铺上挪动几下,碰到了时岁搭在床上的手。
皮肤和皮肤接触,他就这样心满意足地用小拇指靠着时岁的。
明明以前还用好孩子称呼别人,动作倒是很依赖别人?
真奇怪。
明明之前和德米拉势均力敌,后者成为亲王的流程怎么感觉挺顺利的?
那些痕迹缓慢地褪去了。
时岁说:“回去吧,处理完野蔷薇家系的麻烦,我再考虑要不要去一趟。”
他无法违抗时岁的命令。
房间内很快就剩下两个人类。
朝暮问:“你的血对他们还有治愈作用?”
时岁:“他们喝血不是能加快伤口恢复么,不过给他倒血是我瞎猜的。”
可能美味的食物就是比普通食物更有功效吧。
时岁抬手摸了摸肩膀的位置,伤口处隐隐作痛,黄昏时换了一次绷带,她看见那两道很深的獠牙印子。
估计没一两个月好不了。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
……还有只恶犬要训啊,好麻烦。
朝暮貌似不经意间问道:“如果见到他……时年,你准备怎么做?”
时岁磨了磨牙:“鉴于他这段时间以来都在遛着我玩,我会先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