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垃圾桶爆改竹节虫】
夏令营的第十五天起,温然没再见到顾昀迟,听说是提早回国了。又过了几天,顾培闻让人定制的礼服也送来了,整整四套,温然光看一眼就对比出温睿带自己去商场买的那两套西服只能算地摊货。
后期的一段时间内接连举办了好几场宴会,礼服恰巧派上用场。温然几乎把一辈子能见到的科研翘楚、艺术家、明星都在几场宴会中见完了,只是除了亲眼所见外,其余一无所获,不出意外地辜负了陈舒茴让他把握机会别窝在角落里的叮嘱。
为期二十多天的夏令营结束,回国到家正好是晚上,温然将带回来的小礼物送给芳姨,请她帮自己煮了碗面,吃过后便上楼整理洗漱,很快上床睡觉。
一觉睡到第二天十点多,温然起来喝了碗粥,思索再三,痛下决心,要去顾昀迟家一趟——上次顾昀迟虽然没有答应,但似乎也不像拒绝。
打车到了别墅区,保安还记得他,打电话给顾昀迟保镖。温然紧张地站在那里,生怕遭受当众驱逐,幸好没有,他被放行了,保安开巡逻车送他到顾昀迟家门口。
才迈进花园没两步,大门就自动开,339流着泪冲出来:“小然——!我好想你!”
温然以为自己要被撞飞,但339精准地刹住了车,伸手抱他的腿:“之前我还让厨师给你留了牛角包,可是你都没有来了!我们两个多月没有见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温然说,“我给你带了礼物。”
“我?礼物……”339颤抖起来。
是一块漂亮的冰箱贴,S市的标志性景观之一,一座极具蒸汽朋克风格的城堡,温然觉得和339很搭,拆开包装,将它吸在339左侧胸前。
“呜呜呜,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没有脖子的339无法低头去看冰箱贴,于是挪到门边的摄像头下对准,然后从自身系统中查看监控,果然看到了自己胸口上的小小冰箱贴。它高兴地对温然说,“很适合我,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嘿嘿,你要不要看模型?顾昀迟又买了几个新的模型!”
温然沉默片刻,摇摇头:“不看了,我就在客厅坐一下吧。”
“好吧!”
进门,环顾一圈没看到任何人,温然问:“你少爷在上课吗?”
“他在练琴,练了两个多小时了。”
别墅的隔音好到温然没听见任何琴声,339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随后调出琴房的监控投到脑袋上的屏幕中给他看。
琴房干净明亮,监控高清得宛如摄影机,顾昀迟握弓和压在琴弦上的每根手指都无比分明。他站得挺拔而放松,垂着眼微微低头,没看琴谱,好像只是在随意地自由练习,然而透过监控传出来的琴声却十分饱满,全然是专业水准。
悠扬琴声中,温然问:“他学了多少年?”
339关掉监控视频:“小提琴十三年,钢琴十二年。”
“难怪那么厉害。”
“嗯呢,他每件事都做得很好,从来没让董事长操心过。”
“那什么会让顾爷爷操心?”
“我也不知道。”339思考一下,说,“也许是人生,人生的方向。”
没过多久,人生方向被操心着的顾昀迟下楼了,见到温然也没给反应,只是看了眼,倒是339上前堵住他,指着自己胸口的冰箱贴大声炫耀:“这是温然给我带的礼物!”
顾昀迟瞥一瞥便收回视线:“路边三块钱一个。”
“三块钱一个又怎样!你连三毛钱的礼物都没有给我买过!”
“给你买礼物。”顾昀迟走到沙发旁坐下,往后靠,“你谁?”
“我是勇敢睿智的339!”为了增强气势,339第一次展露出它长达半米的双腿,双手也向外再伸展出一截。它站在温然和顾昀迟面前,器宇轩昂地问,“我是不是很魁梧!”
顾昀迟说:“像吃撑了的竹节虫。”
“……”339猝然大叫一声,“我讨厌你!”然后像一只吃撑了的竹节虫那样跑向厨房。
寂静,十多天没见面没交流,进度条似乎又回到原点。温然抠抠手指,问:“夏令营你怎么提前走了?”
“关你什么事。”
“就问一下。”温然已经脸皮厚到不会感觉气馁,“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顾昀迟调整姿势,整个人更深地陷进沙发里,看着手机:“身体不适。”
四个字引发了温然的强烈共鸣,夏令营结束前几天他也刚经历完老毛病——精神不振、低烧发热、泪腺发达。为此还请了一天假躺在房间里,默默流了半个小时的泪,晚上睡前吞了颗退烧药,第二天才恢复一些。
因此温然提心吊胆,开始恐惧如果自己真的发情了要怎么办,医生说过绝不能用抑制剂,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请顾昀迟释放信息素——真到发情时再提出这种请求可能太突兀,或许今天是适合提前商讨的时机。
“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温然问。
“不可以。”
“你先听完再拒绝我好吗?”
“不好。”
他只说不好,但没有把耳朵捂住,于是温然说:“我知道你拒绝在生病的时候用我的信息素,我很敬佩你的这种精神,但我意志力比较薄弱,所以如果哪天我需要你的信息素,你愿不愿意打开手环的单向模式,释放一些信息素给我?”
顾昀迟的目光从手机移到温然脸上:“你在说什么东西?”
“就是……你听到的那些东西。”温然不太确定地总结,“大致是问你能不能帮忙在我需要的时候,类似发情期那种,施舍一些你的信息素……安抚?呃,安抚一下我。”
在温然看来,给有需要的人散发一些信息素应该是件挺平常的事,就像帮晕倒的路人打120那样,是较为简单的施以援手的行为。
顾昀迟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同时掌心覆盖着撑上去,微微侧过身盯着温然:“再说一遍。”
“……我不说了,你就当没听到好了。”温然不知为何已经开始后悔。
“你性骚扰上瘾了是吗。”
温然恐慌又不解,澄清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顾昀迟没说话,站起来,走到温然面前,他的双腿几乎贴着温然曲起的膝盖,自上而下看着他,面色平静地说:“下次我有需要的时候,你能不能把颈环摘了,衣服脱了,也安抚一下我?”
惊愕到发不出声,温然甚至都没发觉自己已经脸红到耳根,他怔怔仰头看了顾昀迟好一会儿,才磕绊着开口:“这……怎么会、怎么会一样,是两码事……”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是不是太敏感了。”顾昀迟冷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