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个人的订婚】
高二的暑假只有一个多月,高三伊始,所有s级被集中纳入一班和二班,其余班级变动稍小,温然所在的班整体被平移到四班,陶苏苏依旧是他同桌。
美丽的原生鼻好歹是保住了,陶苏苏对自家的袋鼠重燃母爱,一边照镜子一边和温然喋喋不休地解释其实她的小袋鼠平常是很听话的,那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给她来了一拳,一定是宝宝心情不好,妈妈可以理解……一直讲到上课铃响起才闭上嘴巴。
耳边静下去,温然对着课本发呆,这几天他没再去顾昀迟家,那场关于性骚扰与反性骚扰的对话暴击了他的心灵,更重要的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订婚这件事,害怕看见顾昀迟憎恶的眼神。
班级在同一楼层,遇到贺蔚和陆赫扬的概率大大增加——开学第一天就迎面碰上了,两个alpha走在一起,与温然并无任何交流,但贺蔚看似端庄不倚实则已严重斜视的眼珠子出卖了他的欲言又止。温然惨淡地明白,他们也都知道了。
担心哪天顾昀迟来了学校被自己遇上,温然走出教室的频率更低,对此陶苏苏很担心,还委婉地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治疗一下自闭症。
一周结束,大家溜得飞快,只剩温然独自在写题,打算等校门口人少一点再去搭公交。
“嗨嗨。”
温然抬起头,贺蔚正扒着门沿探进半个脑袋,露出一双桃花眼。他问:“下周六晚你有空吗?”
怀疑他在明知故问,因为下周六就是顾培闻的生日。温然说:“那天应该要去参加顾爷爷的寿宴。”
“嗯对,我知道,我和赫扬也去的。”贺蔚把整张脸露出来,站直,“就是问问你在晚餐结束后有没有空,我那天晚上有个生日派对。”
原来不是明知故问,温然有点惊讶:“你和顾爷爷同一天生日吗?”
“那倒不是,我生日在周日,不过我爸妈肯定要宴请很多客人,就像上次赫扬的生日会那样,很无聊,所以我打算提前一天开通宵派对,反正过了十二点也就是生日了嘛。而且我们都要参加寿宴,到时候结束了一起去游艇上,很方便。”
不确定如果顾培闻真的宣布了订婚的事,顾昀迟还有没有心情去参加派对,自己又是否能活着走出鸾山。温然很为难,他着实对寿宴那晚的情况悲观至极,但又不擅长表达拒绝,犹豫再三,他问:“到时候再看可以吗?”
“可以的,我了解。”贺蔚弯起眼睛一笑,“放心,我请了很多朋友,不会尴尬的。”
他这样善解人意,温然更不好意思拒绝了:“好,能去的话我一定去。”
“那就这样说好了,不用带礼物,只是大家一起玩一玩。”贺蔚打了个响指,“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家,拜拜。”
“嗯,再见。”
这段时间陈舒茴和温睿忙得不见人影,只有温然像等待行刑日逼近的死囚。忐忑不安着,还是到了周六,下午温睿一个人回来洗漱换衣服,温然穿着那四套定制礼服的其中之一,站在镜子前有些茫然。
“好了没,司机到了。”温睿路过次卧,敲了敲房门。
温然打开门:“好了。”
“你这副死样子是怎么回事?”温睿一边戴手表一边道,“装也装得高兴点,又不是杀头,多少人挖空心思地想和顾家攀点关系,你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这话荒谬到让温然毫无任何反驳欲望,只说:“知道了,走吧。”
崭新的商务车停在大门外,上了车,司机开动后便周到地将隔离挡板升起来。后座一片寂静,温睿看着手机道:“看你这样子,到底是和顾昀迟关系差到了什么地步。”
之前是还不算太差,但马上就要很差了。半个多月没见顾昀迟,温然丝毫摸不清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为什么这么快。”温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你说订婚?”温睿看他一眼,“也不算吧,只是给大部分人看个表面,让他们知道两家之间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至于你和顾昀迟的事,主要还是跟顾家交情最深的那圈人才会知情。”
但性质是一样的,温然没说话。
“别丧眉搭眼的了,从头到尾你对顾家的价值只有信息素和匹配度,你不是一早就清楚么。当然,对温家来说,订了婚意味着能得到更多,不过风险也更大了。”
温睿哼笑一声:“毕竟你能不能被标记、能不能怀孕,都是未知数,如果哪天顾家知道了真相,我们都会完蛋,所以快才是对的,是对我们最有利的。”
标记、怀孕,过于陌生和可怕的词汇,温然怔怔道:“那些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吧?”
“那可不一定,等顾昀迟上了大学,顾家就会让他开始尝试接手柏清,所以顾昀迟的病需要尽早解决,你刚好能派上用场。”温睿的食指敲着膝盖,“不过别忘了,顾家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延续下一代继承人。”
“你们真的不怕被发现吗。”温然从最初就明白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却始终很难理解温家怎么敢大着胆子撒下这样一个注定要破的谎。
“这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等着看吧。记住,你只需要讨好顾昀迟,不需要和他培养感情。”温睿意味深长,“他的易感期好像很少见,但性瘾就不一样了,说发作就发作。”
回忆所有相处细节,结论是从未发现任何异样,温然说:“可能不是很严重,我没看出来过,而且他应该会找别人解决。”
“开什么玩笑,他这人挑得要命,谁都看不上,你真以为他天天在外面和别人上床?”温睿手肘搭着扶手,朝温然靠过去一些,“你说你没看出来过,那我问你,他抽烟吗?”
“好像经常抽。”
“那就对了。”温睿坐回去,靠着椅背,道,“其实那根本不是烟,是药。”
鸾山今晚热闹非凡,甚至出动了军队进行安保工作,一大批记者被拦在山脚。车往里开,经过一道邀请函防伪检查和安检门后,温然和温睿沿着中央大道走向主楼。顾崇泽站在大门处迎宾,见到温然时他微微一点头,温和地笑了笑。
对于顾昀迟的这个伯伯,温然始终捉摸不透,对方看起来低调得与世无争,但真的有人会甘心拿着最少的股份鞠躬尽瘁,并甘愿随时拱手让出自己的位置与成果,为后辈做嫁衣吗?
又或许不甘愿也没有办法,只要顾培闻开口,他就必须要让。
毕竟顾崇泽早年便和妻子离了婚,既没有在那场短暂的婚姻中孕育儿女,也不曾有任何私生子传闻,稍一作想就能推断出这是顾培闻下达的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