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画有了
“我当然喜欢你!”朱茗喊出了声来, 她实在太见不得明明很优秀的男孩子这样自我怀疑了。
她着急地为自己找着论据:“不然我怎么会和你恋爱,怎么会跟你……”
“这个句式你对那个黄毛已经用过了。”林禹成依然背对着她,一针见血地戳穿。
朱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都听见了?”
“嗯……”林禹成承认道, “你会觉得我没资格管吗?”
“你怎么会没资格!”朱茗惊呼,“你是我男朋友啊,要是连你都没资格,那谁还有资格呢?”
“可男朋友这个身份对你来说又真的重要吗?毕竟连陈盛那样的人,你都稀里糊涂地恋爱过。”林禹成轻叹一口气, “而且我怕你觉得当初的我……跟那个黄毛没什么区别。”
他这么一说朱茗倒觉得确实没什么区别。
但她隐约知道现在话不能这么说:“也还好吧……你当初也没怎么样啊, 不就是忍不住想接近喜欢的人……”
她挖空心思找不同:“而且我和陈盛之间, 确实也不能算数的。一开始他就不喜欢我, 我也不喜欢他, 只是带着尝试的态度在一起……然后现在我也明白这种尝试为什么不行了——因为人一次只能谈一个啊,要是让无关紧要的人把名额占住了, 那真心喜欢的人出现了又要怎么办好呢!”
“所以你觉得我是你真心喜欢的人?”
“嗯!”朱茗猛点头,“你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你既不是肥头大耳的油腻男, 也不是一身排骨的细狗,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一点都不自大, 很会尊重人……我觉得我很难再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了!”
知道朱茗在拿自己和一群什么玩意对比的时候,林禹成还是有点无语的。
但转念一想,也多亏同行衬托:“那那个黄毛, 他不是也不错吗?身材很好,也不自大,而且很年轻,跟你同岁……”
“可我现在喜欢成熟的啊!”朱茗口不择言, “禹成,不要再怀疑自己的魅力了好吗?你现在完全就是男人中的顶配了。就算挖过朋友墙角, 那又怎么样呢?谁没有做错过事,何况以爱为名的错,那能叫错吗?我从来就没有因为这些而轻视你,如果你错了,那我也错了,在这场名为爱情的罪责中我们是共犯。尤其是,在这整个过程中你有觉得很对不起陈盛吗?”
“那倒没有。”
“对嘛,我也没有。”
*
气氛渐入佳境,朱茗的画笔也在一些细枝末节增加着色块。
她说:“所以我就说了,对我来说,你跟陈盛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很认真地了解过对方,也真情实感地爱上了对方,我是觉得你没必要总把自己当成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我也没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我就是……”林禹成断断续续地找着合适的措辞,“我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踏实,跟对不对得起陈盛也没什么关系。”
“从我们在一起开始,一直就这样吗?”
“也不是,一开始只顾着高兴了。”他说,“可能是风平浪静了一阵子,然后就会担心这样的日子不能一直持续下去。举个例子,就像你说你喜欢成熟的,那我就会想等过两年那黄毛不也成熟了吗?”
是朱茗不曾考虑过的角度。
她大概知道了症结在哪:“所以你不是对自己没信心,你是对我没信心。”
林禹成的手指戳进了黑皮沙发里头。
“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朱茗语气也严肃起来:“禹成,我可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哦。就是因为和陈盛有过荒唐的一段,所以我现在会更认真地判断自己的心意……陈盛有告诉你,我画的那个领口其实是你吗?”
林禹成硬是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她在说什么:“你是说那个黑色衣领的……”
“对,我以为账号被你们发现就露馅了呢,结果你们好像都没意识到。”朱茗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心如止水地把这话说出来,“那个胸那么大,很明显就是你的啊。当时我和陈盛刚在一起,他说要介绍开画廊的朋友给我认识,然后我们就在那个西餐厅见面了。结果那一晚上,我都没看陈盛一眼,光顾着看你了。”
林禹成没说话,只是似乎有五光十色的烟花,在他心里炸开。
“然后回去之后我就想画你,抓心挠腮地想画你,可又实在怕被人看出来,所以就只画了这么一小块儿。”朱茗说,“那个时候你对我还没兴趣吧?陈盛说,你是从第二次见我才爱上我的。”
原本是旁敲侧击、兴师问罪,怎么聊着聊着自己反倒理亏了?
林禹成忙道:“当时我是受朋友之邀,见他和他的女友,我哪敢往那个角度想呢!”
“对嘛。后来我们一起去游泳,我站在岸边,看到你光着站在泳池里,我就觉得魂都要被你勾走了……”
“我记得,我也是。”林禹成一点磕绊没打,脑子里放电影一样回忆着当初,“那天你穿了一件蓝紫色比基尼,配色漂亮,身材也好,像油画里的人一样。你看我的时候,我也看着你,我当时生怕被那个谁发现,如果他看到了那个场景,可能从那时起就要怀疑我了……”
甚至当他说着这些话,他的身体还会和当初在泳池里一样产生反应:“然后你被人碰到,不小心掉进水里……”
“不对。”朱茗纠正他,“是你向岸边游过来,我们还说了几句话,这时候我才掉进水里的。”
这可真难为林禹成了:“那我可能跟梦里的场景记混了。”
朱茗闻言也忍不住咬住了饱满的下唇:“你还做梦了呀……”
“嗯,当天晚上就做梦了……是那种梦。”林禹成说话呼出的热气,在黑皮沙发上都搞出了水雾,“我记得就和现实中一样,明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触碰的人,却理所当然地跌落在我怀里,攀在我身上。现实中我都不敢碰你,右手握拳抵在你的后腰……”
“那梦里呢?”
“梦里我吻了你,很激烈的那种。”他说着,身上泛起红晕,像一条煮熟的虾子,“当时就连做梦都不敢,我是生生吓醒的。所以你让我怎么不患得患失呢?就连现在,我们正大光明地牵手、亲热的时候,我也还是会恍惚,好像这些幸福都是我偷来、抢来的……”
“可如果你当时真的这么做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会大大提前?”朱茗说着挑了一支最细的画笔,为它沾上白色颜料,“对啊,当时陈盛完全是无所谓的态度,我又对你很心动。现在想想,那段日子我就像是在迷宫里打转,每一面墙上都是陈盛的身影,唯独没有爱。我也是兜兜转转了很久发现,你是这迷宫唯一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