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九章  疑窦重重一剑知(第2/3页)

一位二花武士,性格暴躁,冲口道:“朋友坐在这里,偷听兄弟们说话,是何用意?”

阮伟自知难免启人疑窦,只是微笑,不愿争辩。

陶大哥立即摆手止住那位二花武士的冲动,笑道:“兄弟,我们走吧,人家性喜僻静,怎可怪得?”

他向阮伟微一抱拳致歉,领前而去。

阮伟笑意更甚,暗暗佩道:“果不愧正义帮,义理分明,并不仗势凌人。”

直至他们走得不见踪影,阮伟见摆船又空,才缓步上船,渡过河去。

金陵雨花台为一特殊名胜,台上遍地花纹斑石,晶莹可爱。

雨花台附近有几个村庄,庄内家家务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丰衣足食,无忧无虑。

阮伟找到钟静居住的村庄,只见是一栋院落式的小楼,院内高耸树木,左近并无邻家,最近的邻居也相隔数十丈。

阮伟忽见院前徘徊着几个蓝衣汉子,鬼鬼祟祟,一看便知对钟静家不怀好意。

小楼院门紧闭,阮伟正在考虑如何措词拜访,院门突开,闪出一条花影,蓝衣汉子未想到会有人这样出来,急欲躲避。

那花影人疾如飞鸟掠到蓝衣人前面,娇喝道:“站住!”

蓝衣人共有四人,见只有一人,胆气一壮,一齐停住脚步,傲然而立。

那花影人是个十三岁左右的小姑娘,手持一把小宝剑,指手骂道:“我看你们不是好人,一天到晚盯在人家门前,想偷东西吗?”

一位年纪较大的蓝衣人,嘿嘿笑道:“小姑娘别乱骂人。”

花衣姑娘娇嗔道:“好人我不骂,坏人我就要骂。”

一位蓝衣人拔出一柄钩形兵刃,大喝道:“小丫头找死!”

那堂堂一位大汉,竟不顾羞耻,一钩向花衣姑娘头上砍去。

花衣姑娘毫不畏惧,眼看钩子砍到眼前,身形一闪。

蓝衣人一钩砍空,突见胸前一道寒光刺来,惊骇之下,仰身滚倒地上躲过。

钩法最忌用砍,蓝衣人欺对方年纪小,吃了大亏,弄得满身狼狈,大怒之下,翻身爬起,就展开精厉的钩法,向花衣姑娘攻去,要想在同伴面前争回面子。

花衣姑娘娇笑连连,仿佛甚喜与别人械斗,只见她持剑不用,轻巧灵妙地闪跃在蓝衣人钩法的空隙中。

数十招后,蓝衣人不但未伤到花衣姑娘分毫,且有时被花衣姑娘踢来一脚,劈来一掌,吓得赶忙招架。

另外观战的三位蓝衣人见状大惊,料想不到花衣姑娘这般厉害,年纪较大的蓝衣人一声低啸,三人齐出兵刃,就要加入战阵。

霍然二声锣响,蓝衣人一惊,匆忙收起兵刃,那使钩的蓝衣人身形一停,便被花衣姑娘一脚踢倒,但他即刻爬起。

只见前面竹林内紫影一闪,四位蓝衣人跟着追去,片刻走得没了踪影。

阮伟一侧旁观,本来距离较远,且隐住自己的身体,后来见花衣姑娘与蓝衣人打起来,怕花衣姑娘有失,越走越近,此时离她不过三丈。当下他又向花衣姑娘走近。

花衣姑娘见不到蓝衣人,心中暗道:“他们为什么一听到锣声便退走了呢?”

她边想边转过身来,忽看到阮伟背剑而来,手中宝剑一晃,叫道:“怎么?还不服气!”

阮伟摇手道:“姑娘误会了。”

花衣姑娘声如银铃道:“才不误会呢!你们成天盯在人家门前,鬼鬼祟祟,一定不是好人。”

阮伟正色道:“姑娘可是钟大叔令爱!”

花衣姑娘宝剑一收,笑道:“啊!你是爸爸的朋友,对不起,对不起!”

阮伟心道:“她这一笑起来,更像钟大叔了。”

花衣姑娘又道:“这位大哥要找家父的话,可要令你失望了。”

阮伟笑道:“在下正是要找令尊来的。”

花衣姑娘急道:“可是我爸爸三年前就不在家了,你如何找得到?”

阮伟道:“在下阮伟,请姑娘通告令堂,就说在下三年前曾和令尊在皖南相见,此次前来,告知当年情况,以便研究令尊的去向。”

花衣姑娘大喜道:“那……那……太好了,我去告诉妈……”

她跑到院门前,突又折回,娇笑道:“小妹钟洁,阮大哥稍候……”话才说完,就急急跑进院门。

阮伟面泛笑容,心道:“钟大叔有这么可爱的家庭,怎会不回来呢?”

他停身站在院前,不由观望起四周景色,只见左侧几棵树后,白影闪动,他眼力甚好,一看便看出是在聚宝门遇见的陶大哥及手下兄弟。

他心中即刻转思道:“他们所指帮主的朋友,原来就是钟大叔的家里,难怪天争教的人在门前盯望,正义帮主来到这里,自然是探个明白,但不知正义帮主为何要来此地呢?”

钟洁跑出来唤道:“阮大哥请进来,外婆在厅中等你。”

阮伟略整衣衫,跟在钟洁身后,走过一条花园小岸,踏进厅内。

这是一间陈设古雅、静谧的客厅,厅的中央排着座椅、茶几,此时正坐着一位四十余岁的妇人及一位二十余岁的少妇。

那少妇身着白纱长衫,发髻高堆,雍容高贵而又艳丽惊人,她手中捧着一只白玉瓷杯,低头浅啜,听见脚步声,立刻抬起头来望去。

蓦然,她全身一惊,手中一抖,只听“哗啦”一声,那只精致的茶杯跌得粉碎。

身着棕色薄衫、高挽发髻的中年妇人,投出疑惑的眼光望了少妇一下。

但,当她转头看到阮伟,竟惊呼出声,好一会,才镇定下来。

中年妇人直盯着阮伟端详,口中低呼道:“太像了……太像了……”

少妇道:“妈!”

中年妇人哑然失笑,道:“失态!失态!”

倒弄得钟洁莫名其妙,呆在那里半天,才引介道:“外婆,妈,这位就是要找爸爸的阮大哥。”

少妇轻声责备道:“洁儿,不可无礼,这位先生足可做你叔叔,怎唤大哥!”

原来阮伟业已化装成二十多岁的青年,比那少妇少不了几岁。

阮伟心知自己只大钟洁四岁,哪能占人便宜做叔叔,连忙道:“不!不!在下年龄只够做这位钟小妹的大哥。”却忘了此句话道出,大大漏了化装的身份。

钟洁见阮伟的窘态,“扑哧”笑道:“你假使要做我的叔叔,我偏不叫你!”

中年妇人笑责道:“不像话,小洁不可胡闹。”

钟洁伸了一伸小舌头,即装着正正经经道:“阮大叔有礼,这位是小女的外婆,这位是家母。”

阮伟仿佛做不得长辈,仓惶道:“在下怎敢与钟大叔平辈,罪过!罪过!”

钟洁咯咯笑道:“外婆,你看他不愿做小洁的叔叔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