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阵阵梵音中的杀意(第2/6页)

是以她乐得她的老公跟着顾影去闯荡,她觉得这是她老公“学好”的最佳途径。

巴闭虽比他威武、强大,但在她的心目中,巴闭却只能算是个大孩子。

一个蛮牛一般的(悍野和勤奋)的大孩子。

——甚至在床上。

在床弟间,巴闭的欢快,是毋庸置疑也勿用言喻的。

像甘玲这样一个丰腴、润艳、些微带点冷和艳的女子,加上他的年纪还他略长,需索是无尽而不断的。

有时候。他正在练气运功时,她的手却已伸入他裤裆里搜索着。他的气功立即僵化如铁。有时候,他们还在酒楼用餐,她已用足踝喝他,甚至用趾失为他卸下了袜子,直至皮鞋软绵绵的褪了一大堆蛇皮般的萎在那儿。

她是个需索强烈,夜夜狂欢的女子。

那有什么不可以?

他们恩爱。

甘玲美。

巴闭强壮。

然而巴闭今晚特别欢快。

他俩在黑暗中的喘气刚刚才渐平息。在这温热滋润的胴体上,巴闭觉得每一次进人时的欲仙欲死之际,就算死在那他也心甘情愿。

今晚他却不这样想了。

因为他不是“死在那里。”

而是“生在那里”。

因为他刚听到了:

一个喜讯——

甘玲在满足的含羞中告诉他:

她有了——

他的孩子!

他快要做爸爸了!

——他第一个反应:竟是想要马上告诉他开馆里的人,尤其是顾影!

虽然,其实顾影跟他“有了孩子、快要做爸爸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关联、也没什么关系。

没想到,这”关系”马上就来了:

——不但关系到他孩子,还有他本人还有甘玲的生与死。

因为这时候,他们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种声音:

念经。

然后外头震起一道电光。

却没有雷声。

两人这时候仍在床上。

他们都在那一无声的电光里瞥见对方目光的差愕和震惊,而刚刚的欢愉似残景遗留在眼色里未尽消融。

而那一道电光,竟是红色的。

红电。

似血。

巴闭住的地方比较荒僻,四周都是胶林国庄,而且养了两头相当凶且只听命于主人的犬。

然而,却没有狗吠。

诵经声已到了门外。

暗黑的苍穹刚闪过一记不寻常的红电!

2.种种杀伐里的慈悲

屋外有人念经。

经声喃啁,绵绵不绝,但还不只一人诵经。

——在这样一个深而且黑的子夜里!

刚刚得悉自己“快要做爸爸”了的巴闭,本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喃喃自语:

“我快要做爸爸了。”他说。

“我快要做爸爸了。”他说。

“我快要做爸爸了。”他说。

“我快要做爸爸了。”他说。

“我快要做爸爸了。”他说。

“我快要做爸爸了。”他说。

他说。他说。他说。如是者计我次。很多遍。不计其数。

这时。在床上待巴闭一向艳若桃李但对酒楼来客摸手摸脚予以冷若冰霜的甘玲,对生孩子的事是既喜悦也羞涩,见巴闭傻乎乎的,便笑说:“岂止你快要做爸爸,孩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快要做妈妈了。

“是呀,”巴闭这才大梦初醒,喜悦的说:“你快要做妈妈了。”

他抱着她,好高兴。平时,别看他牛高马大、气势浩壮,却很少主动跟妻子亲热,多是甘玲先逗引他。

甘玲很高兴。怀一个子的喜悦有时要比袋子里有一千万还愉悦。她抚摸着肚皮,其实那儿还什么都没有,她已好像听到婴儿在哭喊了。

巴闭却更离谱,他粑耳朵贴在她肚皮上听,细聆。

然后说:“他叫爸呢!却不知是男还是女的……”

甘玲啐了一声:“哪有那么快,真离谱啊你——”

这时候,外面就闪过红色的电。

闪过两人眼色里的惊疑。

——他们听说过以前一组深谙异术飞降的法师,名号也是被人称作“第九流”的,凡是他们作法对敌时,例必先祭起一道红色的电。

接着是诵经的声音,像一只一只的梵文,自他们咀中滑出,包围了这漆上黑色的木板长屋。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或是生起了什么预光,一向骁勇善战,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巴闭,向他的爱妻沉声说了一句: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活下去,为了我,为了孩子,嗯?”

然后他从床板上站了起来,取了一支足有二尺半长的手电筒,走了出去,打开了门。

他家的门外是广场。

广场是洋灰地面,同时也是蓝球场。

他附近没什么人家。却有一名师弟,两个徒弟,就住在长屋旁的阁楼上的杂物房边。

这三个人住在这儿,也帮甘玲的酒楼做事,本来就是无家可归的人。

两名徒弟,高的叫高就。矮的叫高足,都在道馆里学艺。

那名师弟,跟巴闭也已经很久了,姓刘,人多戏称之为:“阿虫”,久而久之,大家就真的当他是“刘阿虫”了。他也无所谓,也不求出色,更想了息,他只好色,爱喝酒赌博就是了。

不过,他可不敢碰甘玲。

——不仅因为甘玲是丈夫是巴闭,而甘玲本身也是只可以遐思不可以染指的泼辣女子。

刘阿虫从来没这个胆子。

——当一个色狼,还真正要点色胆才行。

巴闭打开门,就看见在暗夜里,至少有三十几个人,都用袍子罩着脸部,围绕着自己的屋子,念经。

——与其说是经文,不如说是咒。目为经文念诵时予人一种心静气定的感觉,但这些人在念涌这些诡异的字音时。却传来了一阵阵采伐和暧昧的妖氛,像一个人一面念一句“阿弥陀佛”一面一刀斩下了活着的鸡头祭奠。

巴闭一见,心中一寒。

他是个武者。

他不怕决战。

——武斗,决战,原就是他的本色。

可是他却对这种令他将信将疑,天同的一种马尿味的异力娇气,很是感到浑没着力之处。

他当年也试过被人伏袭、围殴、狙击(刚在道馆里就遇上了一次),他只知力战,不知惧畏。便面对这种古怪诡秘的对手时,他还是难免觉得头皮、脚底和心里都有点发麻。

后院不发出鸡啼惊咯之声,不小心打碎了的蛋响,透过那咒语之声清晰可闻。

那咒语喃喃不绝,巴闭竞瞧见篱边一朵本来枯萎了的玫瑰花竟又盛开,还发出粪便一般的气味来。

更令他难以相信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竟是看到了:许多蝾螈自屋子里的缝隙间爬出来,而成千上万的螃蟹正从竹篱笆外爬进来。

更令他自己难以置信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