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册 不良少年的资格 奇谈之一:泉先儿(第4/15页)

一只手搭上泉先儿的肩:“喂,小姐,一个人不寂寞吗?”

又是这样的台词?泉先儿眼睛一亮,心想该不会又有人想请自己喝酒吧?转过头去,她看见了一张带着坏笑容的英俊脸庞。

“你……”泉先儿和刘地一齐指着对方,相互看着,忽然又一起笑了起来。

“难得难得,巧遇巧遇,缘分缘分。”刘地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叫刘地。”

泉先儿也大方地伸出手来:“我叫泉先儿,很高兴认识你,刘地。”

听到“刘地”这个名字居然没有反应?“你刚来立新市吧?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一起喝一杯。”他马上熟络地搭着泉先儿的肩,又对还等在一边的服务员说,“这里的账一起结了,再去拿十瓶酒来。”

“请我喝酒,还帮我付钱?”泉先儿笑得眼睛都眯快没了,用力点着头,“好啊,好啊,我还有好几种没有尝过什么味呢。”马上又遇到请自己喝酒的了,今天运气果然不错。

“先生,您要的十瓶酒。”服务生把十瓶不同的酒端进来,他和同事们已经在暗中打赌这一男一女两个“酒桶”还可以喝多少了。

“全开了。”刘地一挥手。

“等一下。”泉先儿忽然叫住他。

“没关系,十瓶不算多,喝醉了我会照顾你的。”刘地拍着胸膛安慰她。

“不是……”泉先儿不好意思地说,“反正你已经说好要请客了,能不能先把钱拿出来再喝醉?”她要避免再次发生让自己付钱的悲剧。

刘地愕然良久,忽然大笑起来,掏出钱包拍在桌上,对服务生大声道:“再来十瓶!”

※※※

瑰儿一只手抓着电熨斗熨衣服,一只手抓着遥控器选电视节目,嘴里还哼着歌,十分自得其乐。

她一天到晚要做的工作可真不少:要给火儿和周影做饭,又要购物,洗衣服,打扫房间,还要处理大大小小的各种突发性事件,比如说火儿烧了哪里的房子得伪装成火灾啦;林睿暴打了讨债公司的人要修改记忆弄出去丢掉啦;刘地抛弃的女妖怪上门来讨公道啦(也包括被刘地抢了女人的雄性妖怪或人类男子上门来拼命);周影对人类行为不理解时及时进行解释啦;南羽收拾了新鲜的妖怪要去替火儿拿回来啦……总之她觉得自己是这个城里最忙的妖怪。

“当……”烤箱蜂鸣起来,瑰儿丢下熨斗正要去把自己烤的“妖排”端出来,门铃忽然“丁丁冬冬”地响了起来。

“忙死了,忙死了。”瑰儿嘴里咕哝着,冲过去开门。

周影这个时候在工作,他是个守时的妖怪,绝不会提前下班;火儿回来吃宵夜的话会走窗户;刘地从来不敲门(他眼中根本没有“门”这种物体的存在);林睿要做好孩子,这个时间早按好孩子的作息时间上床睡觉了(他母亲今天在家)……那么会是谁呢?南羽还是鹿九?瑰儿一边猜测着,连问都没问就把门打开了。

“山南路167号十三号楼601,是这里吗?”外面站着一个看起来和瑰儿年纪相仿的陌生女子,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是啊,这里就是。”瑰儿打量着这个从没见过的女子,猜测着她的来意。

“你好,我是泉先儿。”泉先儿从身后拖出刘地,向瑰儿递过来,“我把这个给你们送回来了。”刘地满身酒气,双目紧闭,还不时说句胡话,打个酒嗝,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全靠泉先儿提着才没倒在地下。

瑰儿被吓了一跳,疑惑道:“这、这……是……刘地?他怎么了?”

“喝醉了呀。”泉先儿奇怪地看着瑰儿,心想她不会连喝醉了都看不出来吧?

“刘地喝醉了!”瑰儿有一种彗星马上要撞地球了的感觉。相处久了,大家都知道刘地是那种外表疯狂、内心理智的人,他很清楚什么叫适可而止,绝不会轻易喝醉,把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出来的——而且以他的酒量,实在很难和喝醉扯上什么关系。

“这是谁变成了刘地的样子吧?”瑰儿蹲下去研究。

“你到底要不要啊?这里不是他家吗?”泉先儿不喜欢刘地身上的酒气,一直伸着手离身拎着他,现在胳膊都酸了,催瑰儿快接过去。

“这里才不是他家呢!”瑰儿立刻大叫起来。不过仔细想想,刘地一天到晚呆在这里,而且这家伙好像没有自己的“家”,除了和女人住酒店、住女人家里,就是睡在酒吧里,或者随便睡在哪里的地上,其他时候就是赖在这里了。

看瑰儿在那里沉思起来,泉先儿有点不耐烦了,硬把刘地往瑰儿手里一塞,说:“还给你了啊。”

“好吧,也不能不要他。”瑰儿不情愿地接过去,也学泉先儿的样子伸着手臂拎着,心想以前那些和刘地一起的女子都恨不能独占他,这个怎么不一样,真遗憾啊。

出于礼貌,瑰儿无精打采地向泉先儿道谢:“谢谢你送他回来。”

“不用客气。”泉先儿甩着手臂,笑着说,“给我钱吧。”

“什么?”

“给钱呀。”泉先儿向她伸出手来。

“我为什么要给你钱?”瑰儿看着手里的刘地,心想难道是他干了什么好事?

“因为我打车送他回来的啊,还我十二元出租车费。”泉先儿大大方方地伸手要钱。

瑰儿撇撇嘴:“要我花十二元买刘地?我才不干呢!我一分也不出,不行你把他拿回去随便丢哪儿吧。”

“真小气。”泉先儿嘟起了嘴,“我好心送他回来呢。”

瑰儿在心里说:“也不知道是谁小气呢,十二元还想要回去。再说了,就算你好心送刘地回来十次,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她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泉先儿。

“算了,算了,看在他请我喝了酒的份上。”泉先儿强忍着心痛,放弃了对十二元的追讨,向瑰儿摆摆手,转身走了。

走出居民楼,迎着灿烂的星空和凉爽的夜风,泉先儿深吸了口气,强自忍住因为那十二元而快要流下来的眼泪。仔细想想,今天运气还算不错:不但有收入,而且有人给自己买想要的东西,还有人请自己喝酒,除了那十二元……唉,不想这个了,明天要更努力才行!家里还有旅行团在等着呢,就算他们哪儿也没去,今天的费用还是要收的,嘻嘻,又有两万元的收入了。她向天空挥了挥手臂,精神十足地走了。

“天哪,刘地居然会喝成这样……”瑰儿提着刘地左看右看,花了二十分钟,终于确定了他不是在装醉。可是要把他放在哪里呢?床上?不行,火儿绝对不会允许刘地睡他的床;沙发?这倒是刘地日常睡的地方,可是今天瑰儿刚刚洗了沙发套;地板?刚刚擦过还打了蜡……犹豫一会儿之后,瑰儿拎着刘地扔进了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