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镜中的马赛克(第5/6页)

“终于到了今天该总结的时候了。”他说,“真是可笑啊,这一路上我都在讲我这一生所做的选择和榜样。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他假装自负地自嘲道,“即使你的榜样所说的的确都对,但你也不能照单全收。”

我大笑起来,搞得邻座的女士直看我。“说得太妙了。”我对霍华德说,“你随便说吧,反正我也不会买账的。”这回轮到霍华德的大笑引得那位女士直看了。

“大多数人在回顾自己的成功之路时,过分强调了他们人生道路的目的性。”他说,“有些人毕恭毕敬地仿佛祈祷一般地问:‘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做到的。’榜样们则会说:‘我从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走向成功的每一步,一切都如行云流水一般。’

“他们这样说没有错,但他们每走一步时所遇到的困阻、障碍和重拾信心的过程都被他们无意识地忽视了。其实,事情可能是这样的,没错,他们是从起点开始到成功结束,但在他们行进的过程中可能费了好大工夫才知道怎样才能成功,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一定就是一帆风顺的,甚至还可能会倒退几步,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明白,这验证了你的第一个观点。”我说,“榜样只是些案例罢了,帮助我们理解我们是谁,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怎样才能达成目标。但是最后,我们得知道怎么把这些案例与我们的现实相结合。”

“就是这样。”他点点头,“其实这是借助他人经验,发现适合自己的发展路线并确定目标的过程,别忘了想想别人现在的目标是什么,还有你为什么对他们感兴趣。千万别以为别人的成功都是理所当然,也千万别让自己走别人的老路。”

嘉宾故事:南希·布林克尔

艾瑞克·布林克尔和我已经是认识十五年的老朋友了,我们刚认识时,他初出茅庐,在一家合资企业为我工作。在那段日子里,他的从容不迫使我非常惊讶。虽然,他的父亲是一位成功的商人,而他母亲的大名则更是家喻户晓,但艾瑞克绝对是我认识的心态最踏实平和的人。他工作勤奋,思维敏捷,热爱家人和朋友。无论谁见了他,都会交口称赞:“真是个好小伙子。”

虽然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但我最近才有机会与他的母亲面对面,她就是美国著名的外交官员南希·布林克尔。实话说,在见面之前,我并不太了解她。可另一方面,我想能培养出艾瑞克这样的儿子的,一定是位伟大的女性。另外,南希是一位颇负成就的女士,她名震四海。奥巴马总统在前些年为她颁发自由总统奖时就盛誉她为“可以抚平世界伤痛的镇静剂”。《时代》杂志也将她列为全世界100个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依照我在哈佛的经验,成就与谦逊并不是相互并存的。

在见面后,我发现南希·布林克尔绝对是我所认识的最温文尔雅的女士。开始我还以为她不会有时间见我,但她表示十分高兴见到她儿子的老朋友,接着就打开了话匣子。寒暄之后,我们开始聊起霍华德和这本书,她真诚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想到邀请我做这本书的嘉宾,我可不像哈佛的教授那样聪慧。你知道吗,当年我的SAT分数可是伊利诺伊州最低的。在高中的时候我必须拼命学习才能获得好成绩。实际上,我那位已经九十二岁高龄的老母亲至今还在开玩笑说,那些赋予我学历和荣誉的学校打死也不会再同意让我重新回去。”她笑着说,“但我很高兴能帮到你。”

南希不过是自谦罢了,实际上她非常聪明,她知道我为什么想邀请她作为嘉宾——虽然她并没有故意为之,但实际上她已经成了千万人的榜样。

“我觉得人们在生活中能有榜样存在是非常重要的,我也有属于自己的榜样。”南希回忆道,“我家族的女性就足以为我树立很好的榜样,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实在是太重要了。”她的祖母祖籍德国,帮助援建了佩欧利亚的红十字协会。她的母亲则在该地区成立女童子军夏令营的建设中表现突出,致力于宣传以善为本。“在我小时候,我母亲总会定期收拾整理我们的衣柜,如果发现有我们从来没穿过的衣服,她就会捐赠给慈善组织——不管我们想不想捐掉。她觉得我们不用的东西,肯定会有别人需要。”

这种为社会服务的传统由南希的姐姐苏珊继承了去。“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志愿者,全心全意地关心着身边的人。”南希回忆说。

苏珊一直在与乳腺癌奋力抗争,但不幸的是,她还是在1980年,年仅三十六岁的时候被病魔打倒了,这对南希来说是一个充满悲痛的巨大的转折点。这个转折点促成了南希对苏珊的许诺,那就是研究出治愈乳腺癌的办法,使世界上其他像苏珊一样遭受病魔折磨的女人早日解脱。为了实现这个诺言,南希创办了苏珊·G.柯曼医疗协会,意在引领全世界的乳腺癌患者战胜疾病,这个转折点在过去的三十年里一直支撑着南希不断前进。(南希在2010年出版的图书《答应我》中对创办苏珊·G.柯曼医疗协会的过程进行了详细的叙述。)

南希在致力于让协会在科学、医疗、公共卫生领域成为先驱的过程中投入了极大的热情、精力和脑力。自成立以来,这个组织已经在乳癌治疗、教育、检查等项目上筹集了约两亿美元的专项基金。这个组织的覆盖范围遍及世界五十五个国家,致力于帮助患病的女性(及男性)。从1983年创办以来,苏珊·G.柯曼医疗协会范围已覆盖全球,参与者从当时的八百人增加到今天的五十万人。

“每当人们说起我是多么知名并且把我看作榜样,我都感到有点受宠若惊。我的目标不是这个。”她解释说,“相信我,‘成名’可不是我想要的,我非常同意霍华德的名人文化论。但是,我是一个实干家,富有声望可以作为一种得力的工具,可以帮我达成最终目标:帮助全世界受乳腺癌折磨的女人摆脱病痛。”

不过她承认,每个人崇拜她的目的不同。她也知道,每个人都需要遇到挑战才会激起内心的热情。我问她能不能谈谈她希望人们怎样看待她。作为一个女人,南希经历了女儿、姐妹、妻子、母亲、女强人、外交官、作家、基金会董事还有生物医学研究传播者的多重身份转变,她一定有很多心得与大家分享。她的三个想法深深打动了我,也许是因为与我和霍华德曾讨论过的话题有关。

“纽约著名慈善家玛丽·拉斯克,在我建立柯曼医疗协会时对我影响很深。”南希回忆道,“我认识她时她年事已高,但她的智慧和人生经验令我折服。我感到非常惊讶,她的支持者竟然可以组成一个联盟。她让我意识到,真正的改变可以让信念不同的人团结到一起。我明白了如果你真的想解决大问题,就得先给自己定下长远的目标,建立真正的有创新的合作,做出承诺,然后竭尽全力履行承诺。当你拥有了这一切,就可以创造一种被我称为‘超企业精神’的文化,人们可以信任对方,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甘愿为对方冒险和犯错,从而获得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