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的事业催化剂（上）

“只要我还能帮助别人，我就有义务出手相助。只要我还要开始新的征程，接受新挑战，我就一定要从前人身上学到点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催化剂吗？”在霍华德出院回到工作岗位后的一天，他问我。那天早上，我们一直专注于讨论他为这本书想到的一些新点子。聊着聊着，他突然提出了这个与我们话题无关的问题。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拼命回想以前我在科学课上学过的定义（一切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我永远忘不了我在大学里得分最低的一门课，一门叫“物理之诗”的科学课）。“嗯……提高化学反应效率的物质。”我回答道。

“严格来讲，催化剂可以减弱或加强化学反应，因为其本身不会发生变化，但会对其他物质产生影响。催化剂的作用是很重要的，从食物的消化到复杂的化学工业生产过程都会用到这个概念。”他继续说，“我们希望这本书也能发挥和催化剂同样的作用——促使读者去思考，去提问，在自己的工作生活中做出改变。但是，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他停下来，而我也没有去接他的话，因为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聊的是科学还是事业。

“这本书的最大问题就是，我们本想让它成为人生的催化剂，可它却仅仅是……一本书。”他说。

我当时看起来一定像个白痴，因为霍华德大笑起来，反问道：“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我点点头，听他娓娓道来。“这种类型的书都是希望能促使人们找到新的办法解决工作生活中的问题，最终让自己获得职业幸福感，对吗？”

“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回答道，“为人们提供思想和行动上的有效建议，我希望读者们能把这本书当成一位聪明周到的朋友，可以坐下来说‘让我们一起来解决问题吧’，并且能帮助解决问题，就像催化剂一样。”

“听起来很不错。”霍华德说，轻轻拍了一下桌子，“但随着进程发展，我们却只能发现这本书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一个人，而只能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我们可以给人们提供大致框架，让大家知道该如何提出问题、解决问题、应对问题。可这还是一种单方面的信息：读者们依旧没有办法直接与我们面对面沟通，并且我们也无法帮助他们解决他们自己的具体问题，因为我们不了解他们。

“因此，我们必须更脚踏实地同现实生活中的人们进行真正的实质性的讨论，这样才能更具体地了解别人面临的问题，从而进行针对性的指导。”

我马上就领会了他的意图，面对面讨论的催化剂在我的生活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帮助我活得充实漂亮，毫无悔恨。“问题是这些催化剂——这些可以帮到我们的人不会从天上直接掉到我们面前。”我说，“再说，没有经历过转折点你可能也不会发现你有多需要他们。你必须为自己成立一个团队，这个团队里的人就是为你的成功进行投资的人。”

“这就是我们希望传达的意思。”他说，“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

*　*　*

除了拥有哈佛的博士学位，霍华德还是一个对文化艺术相当有兴趣的人。他热衷于收集世界各地的艺术品，而且对古典乐有着非同一般的热爱。他酷爱阅读，尤其是历史、政治、科学方面的书籍。他最爱的书是理查德·道金斯的《自私的基因》，这本书讲述了一个关于遗传学因素引起的合作与协作的探索过程。我的兴趣爱好则比较普通：我喜欢读商业类的书籍，喜欢百老汇的戏剧，我的孩子可以证明在我家播放最多的音乐就是拉菲的精选集。因此，霍华德会定期对我进行一番文化知识普及。

举个例子，我知道mentor，即“导师”，在这里我们可以理解为“领路人”。在英语中，这个词既可以是名词作“导师或领路人”义（比如“她是我一生事业的领路人”），还可以是动词作“辅导”义（比如“部门让我辅导一名新来的分析员的工作”）。但我却不知道这个词的词源是什么。

“它起源于一个人。”霍华德耐心地给我讲解道，“在荷马史诗《奥德赛》篇中有一个人名叫Mentor（门特），他是经历了特洛伊战争艰难返乡的伟大国王奥德修斯的密友，同时也是其子的良师。我们现在所使用的这个词的意思是为缺乏实际经验的人们提供有效指引的充满智慧的指导和顾问。”

但是霍华德同时也认为现在这个词的实际意义在解决生活中的问题时已经被人误解和低估太多次了。“这真的是太不幸了。”他看起来像是找到了我们今天可以讨论的话题，“在遇到你无法理解的问题时，你不知道该如何着手解决问题时，不知道该如何发挥自己的能力时，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时，向一个领路人寻求帮助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为什么说领路人这个词被误解和低估了？”我问道。

“原因很多。”他说，“首先很多人不愿意接受建议。拿年轻人来说，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对于处于激烈竞争中的人们，他们把自尊看得过重：他们觉得寻求建议是软弱的表现。我以前也说过，真正的聪明人从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多少，还有些人单纯觉得别人是不会理解他所经历的这些苦难的。所有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不知道别人深刻丰富的经验之谈，恰恰可以帮助他们弥补自身智力和情感的缺陷。

“其次，我们这个快速发展的社会不重视获得知识的重要性，忽视了建立在个人经验上的一对一私人辅导。在这个靠敲击键盘产生信息的世界里，我们忘记了信息和真正的知识是有本质的不同的。”

“还有，很多人不重视领路人，是因为在很多工作中担任这一角色的人都不是那么负责任。”他解释道，“几乎每个公司都会有一个‘岗位培训’项目，不管是让新员工适应环境，重点培养明星员工，还是为新晋的高管人员提供展示平台，我都很欣赏这种做法。但这种做法的实施方法也有有效和无效的区别，而我所见过的大多数都是属于无效的。”

“本意是好的，但执行起来效果并不如计划的那样。”我说。

“说得好。”他说，“普遍的方式是让领路人带领学员讨论一些在工作中表面的共性。如果范围小还好办，如经验丰富的工业化学家可以辅导年轻的博士适应工作环境，资深体育记者可以教给年轻的大学生如何对球员进行专业的采访。但是这种狭隘的范围限制了领路人的能力，本来领路人的作用意义可以更大。”

“想要真正发挥领路人的作用，就不能像公式一样随意安排委任领路人。”霍华德强调，“这个人必须有丰富的经验和过硬的知识背景。很多公司都没有认识到培训项目其实可以创造更多成功。由他们安排的一组人可能在表面上跟员工培训内容有些共通之处，但他们其实在目标、价值和特长这些职业基础概念上有很大的不同。”他无奈地摇摇头，“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会觉得这种培训项目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