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的事业催化剂(下)
当你身陷困境时,需要的不是一群人七嘴八舌地争论你怎么才能摆脱现状,而是需要一个人跳出来对你说:“我经历过这种情况,让我们一起努力走出困境吧。”
如果你在网上查“催化剂”这个词,首先你会看到它的科学定义,然后会看到“加速事物发展或变化的人或物”和“其他人受到一个人的言行、态度或活力的影响而变得友好、积极、充满能量。”
这些注释让我认识到和霍华德每次散步式谈话时的那种感受。平时在哈佛商学院溜达一圈我可能只用十分钟,但如果在一个艳阳天和霍华德一起走相同的路就得花上一个小时。不是因为他走得慢,他的体力像网球选手一样充沛,而且他像每个企业家一样把时间看得比什么都重。花那么长时间的原因是我们没走几步就会遇到几个想和霍华德攀谈的人。有时是学生的问候:“您好,斯蒂文森教授,您好吗?”有时是一段两分钟的对话,一般开头是这样的:“霍华德,您看今天早上的新闻了吗?”最多的是有人说:“霍华德,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把他拉到一边把他当成自己的专案咨询师。另外,霍华德也会主动拽住某位同事,说:“我和校长说了你的想法,他很欣赏,所以下一步我们应该……”
霍华德就是真人版的催化剂。哪怕只是在街上走过,他也能用自己的人格魅力、能量、思想和声望使周围事物发生变化。因此,当他说结交新朋友或同别人打交道对他来说是个挑战时,我感到很惊讶。我仍然记得有一次我们驱车从一个会议返程,在那个会议上他与那些从未谋过面的捐助者相谈甚欢。
“我当然清楚在我这一生工作中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多重要。”他解释说,“所以我很努力地保持一种开放的态度,但在内心里我是一个内向的人,建立情感关系不是我天生的本能。”
等红灯的时候,他转过来对我说:“而你,却天生拥有这种能力。你非常善于将有互利关系的人们聚集到一起。从这点来说,你比我强。”
我陷入了沉思,大概这是我唯一比他强的地方吧。(或许还有打网球的时候,不过那只是因为我有副比他年轻三十年的身体罢了。)他说得没错,我靠着和人打交道、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为生,而这对我来说的确没什么难度,我这个人天生就很外向。“也许吧。”我说,“但我觉得,作为一个自认为不善于与人打交道的内向家伙,你却具有吸引人注意的魅力。大家都像小行星一样围绕着你运转。这十分难得。”
“你是对的,一个人性格内向,但这不影响他去和周围人建立联系——尤其是关系到事业发展的联系。我们只是需要投入更多精力,以一种更集中的方式达成目标。但是相信我,我的目标绝不是以自己为中心。对我来说,真正的价值并不在于交朋友的数量多少,而在于拥有几个能给我有价值的建议的真正的朋友。”
他停下来想了想,寻找合适的比喻阐述他的观点。“当你身陷困境时,需要的不是一群人七嘴八舌地争论你怎么才能摆脱现状,而是需要一个人跳出来对你说:‘我经历过这种情况,让我们一起努力走出困境吧。’”
“换句话说,”我顺着他的思路说,“关键不是你身边有多少人围着,而是你身边有多少对的人。纵观你过去遇到的困难和挫折,这些人是不是具备经验和专业知识来帮你认清方向?”
“是的,选择你身边对的人不仅可以在你身陷困境时为你排忧解难,在日常生活中这也是非常必要的。”他说,“我们总是当局者迷,我们自身是存在盲区的。当我们着重于一点时往往不能总揽全局。我们其实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全面,因为我们心理上的防线让我们无法灵活变通地对待问题。”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笑了起来,“当你身处其中,就很难纵观全局。这就是为什么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需要通过别人看到更透彻的本质。”
当我们停在他家的车道上时,他说:“进来吧,我请你喝点东西,我还没聊够。”我们在厨房的桌边坐下,我喝着冰茶,他喝着健怡可乐。
“之前我们谈了很多关于领路人的话题。”霍华德开始了,“但我认为人们在生活中还应该拥有真人催化剂,我认为光有领路人是不够的。你需要一个多层面人际关系网络,这些人通过多种多样的有效的方式与你联系在一起。他们合力或单独给予你支持,帮你了解、追求、达成你事业的目标。”
“好极了。”我从包里拿出一沓纸,“让我们好好聊聊。”
“不急。”他说,给我一个尤达大师一样的微笑,把我那沓纸拿到他那边,“这是你擅长的领域,没准儿你在这方面比我更灵光。”他放下饮料,拿出一支笔,说,“该你了,说说吧。”
* * *
几年前,我去曼哈顿参加了一个酒店业的颁奖典礼。尽管我对酒店业和旅游业的投资很感兴趣,但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去参加过这种活动了。正好有空闲时间,我就去了这个典礼。
走进华道夫酒店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我看到琳琅满目的自助餐台,藏酒五花八门的吧台,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在商界和社交圈叱咤风云的人们。十年或十五年前,我大概会这样做:让蠢蠢欲动的肾上腺素带动我去建立属于自己的事业圈子。我可能也会像屋里这些主动出击的人一样——名片在手,主动寻找新鲜面孔。但今晚是不同的:我寻找的都是一些年长熟悉的面孔。待了半小时后,我就开始感觉不自在。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亚历山德拉出现时,我恍然大悟。她在康奈尔大学比我低一届,她热情洋溢地出现在我面前。“看看这是谁呀。”我们握手寒暄,但只聊了三十秒钟的时间,她的注意力就已经不在我这里了,而是转向了我身后的人群——她在寻找下一个可以认识的人,以便扩大她的人脉网络。当我被无情地忽视时,我明白了我在过去这些年所感到的不适是因为什么。这并不是我所追求的那种人脉联系网。这些机械、表面化的“网络式”的互动不是我希望去和人们发展的,无论是私人的还是公务的。没一会儿,亚历山德拉就捕捉到了她的一个老同学,虚情假意地约定着午餐计划。
这时,我惊喜地看到了我的朋友克里斯蒂安·亨普尔。他正被一群人围绕着,脸上显露出无奈的神情。我走到他旁边,冲他示意:“我们离开这儿吧!”他领会了我的意思点点头,几分钟后,我们迅速撤离了华道夫酒店,转而寻找一家附近的酒吧。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克里斯蒂安了,这次能遇到他真是太好了。这个典礼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