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3页)

狼图腾:哦,你和我撒谎了?真遗憾。

小脚丫:我没有撒谎,只是忘记了。

狼图腾:算了吧,你不用去修理了,因为没必要了。至于通电话,我看就免了吧,难为你还得准备个和我通话的人。

我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

小脚丫: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狼图腾:好吧,警察先生。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想,你们可能正在追踪我的IP地址,也许已经查到了,一群人正往这赶。所以,我们时间有限。

我心急如焚,不知道“狼图腾”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小脚丫:什么警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狼图腾:你看,你在低估我的智慧。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确定的吗?

小脚丫: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狼图腾:我从来没有和“小脚丫”聊过什么关于视频的问题。我并不关心她有没有视频,更没有让她买过什么视频,现在你明白了吧。你根本不是“小脚丫”,而是一个其他的人。

我无语,片刻之后,我决定开门见山。邓浩跑进来说,IP地址已经查到了,在亚运村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附近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已经赶过去了,局里的人也已经出发。

我决定拖延时间。

小脚丫:你很聪明。

狼图腾:这和你守在电脑前的原因有关吗?

小脚丫:付洋是冤枉的,对吧?是你拿了他的身份证?

狼图腾:你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你为何不问点更有意义的问题?

小脚丫:还有几个受害者?

狼图腾:这个问题还有点意思。发现是个很有趣的过程。我一直以为,只有经历才是永远的财富,所以我喜欢过程。不知道你有没有同感,我想你应该有同感。抛开过程,直接揭晓结果,会让我们这样的人感到索然无味。我保证,你们会感到惊喜的。

小脚丫:在这个过程中,你获得乐趣了?你获得了什么乐趣?我是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狼图腾:我读过很多书,对生命有我自己的理解。某些欲望是邪恶的,遗憾的是,当我放任了,并且获得满足了,我就想不停地去尝试。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欲望,它总是让我浑身发抖。请相信,我试过抑制它们,但我最后发现,那没什么不好。这是我的命运,我决定坦然接受它。

小脚丫:告诉我其他人在哪?

狼图腾:你还有一分钟。

小脚丫:你会付出代价的。

狼图腾:你是说死吗?我忘记了,我们国家还有死刑。但死对我来说并不可怕,生命延续的方式有很多种。就算你把我挫骨扬灰,我的生命仍然会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延续下去。我有选择权。而你没有,你会一直背负着良知的包袱。直到你死。

小脚丫:既然你这么坦然,那就告诉我其他人在哪?

狼图腾:很遗憾,没有时间了。从市局到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最快用时需要35分钟,最近的派出所到这里则需要15分钟。现在已经过去10分钟了,我得给自己留点时间离开。祝你好运。

小脚丫:等等。

我还没说完,“狼图腾”的头像重新变成一片灰色的死寂。

我和邓浩跑出门,开着车朝那个咖啡馆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一路上,我的心狂跳不已。

在车上,我拨通付洋的电话。

“你在哪里?”

“家啊。”

“你一个人吗?”

“不是,我和我太太还有孩子在一起,他们昨天刚从加拿大回来。李警官,有事吗?能不能等春节以后再说。”

“我可以和你太太通电话吗?”

付洋犹豫了一下,在电话里喊一个人的名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先生您好。”

“没事,春节快乐!”

我挂了电话。

邓浩说:

“不是付洋?”

我点点头。

“不是他,他此刻正和他太太在一起。”

邓浩使劲踩下油门。

数分钟之后,我们赶到了那个咖啡馆。那个咖啡馆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个客人,一男一女。此刻,那对共度除夕的男女正在一群警察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呆若木鸡,他们桌子上的菜似乎是新上的,还冒着热乎乎的蒸汽。

先期赶到的同事已经核对完了所有人的身份证。在场的除了那一男一女,还有咖啡馆的老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南方女人,和两个女服务员。

“他刚才就坐在那。”

一个先期到达的同事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对我说。

我和邓浩走到那张桌子旁。

几个技术人员正小心翼翼地采集指纹和拍照。

那张桌子的桌面上清清爽爽,只放着一杯咖啡和一杯柠檬水。咖啡似乎一口没喝,已经凉透了,正毫无生气地摆在那里。

那个同事又说:

“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发现,他根本没喝那杯咖啡。咖啡基本是满的。我们采集到了几枚指纹,估计应该是服务员的,他根本没碰现场的任何东西。”

我抱着一丝侥幸,问:

“网线呢?他在这里上网。”

我的问题似乎很无知,那同事很惊讶地说:

“现在的咖啡馆基本都用无线网,这家也是。所以没有网线,没有网线也就不存在网线上的指纹。”

然后,那同事拍了拍我的肩膀,颇有安慰意味地说:

“这种事情,以前似乎只有在电影和小说里才出现过。你认为,他是在向我们示威吗?”

这是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但我的内心里充满了愤怒!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问旁边一个二十岁左右,有些惊慌失措的年轻女孩。她是这里的服务员,负责“狼图腾”所坐的那片区域。

那女孩有些磕磕巴巴地说:

“他个头挺高的。”

“有多高?”

“至少也有一米八左右。他刚进来的时候,是我负责接待的,感觉上他比我至少高了整整一头还多。”

我目测了一下那服务员的身高,她大概有一米六左右,比她高一头还多,那应该是一米八左右。

“他长什么样?”

“我没看清他的长相。”

“没看清?”

我皱了皱眉头,然后观察了一下咖啡馆的照明灯具和光线。这间咖啡馆虽然远未达到灯火通明的程度,但也足以在几米以外的距离看清一个人的长相。

那女孩使劲地点了点头。

“嗯,没看清,他戴着口罩呢。”

“戴口罩?戴口罩来喝咖啡?”

“可不是嘛,我也觉得奇怪呢。虽然外面天气很冷,但屋里还是很暖和的。以往也有客人戴着围巾或者口罩,进来之后都会摘了。在屋里还戴着口罩和围巾多不舒服啊。但是这个人进来以后,就一直戴着口罩。他点了一杯咖啡,但好像一口也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