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3/4页)
“还是赔俩吧,”赵简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两个准称,一旦六哥忙昏了头,没准就把那狐狸精给忘了。”
“呵呵……”笑声比较淫荡……
赵简之口中那个狐狸精,如今就像中邪似的,从市区待嫁的闺中,一溜烟跑回到中美合作所。国军班长开门将她放进来时,还忍不住扇扇灰尘,被呛了个大喷嚏。
郑耀先对着灯光,将那根乌黑油亮的发丝盯瞧半天,抬眼看看面如死灰的陈浮,问道:“把我干掉了,下一个就轮到你,对么?”
点点头,陈浮翼动着不停颤抖的嘴唇,忍不住快哭了。
“你一定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你们的意图,对么?”
“六哥救我!”陈浮忍不住大声哀求,“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是……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终归是你的人了,你能忍心自己妻子被人活活弄死吗?”一见郑耀先想反驳,陈浮马上又道,“我承认这些事都是由我一手促成,可我……可是齐先生对我毕竟有再造之恩,难道自己恩人被人杀害,我连替他报仇都不行吗?换了是你六哥,你会怎么做?”虽说陈浮知道眼泪对郑耀先并不敏感,可她还是忍不住落了泪。除了迷信眼泪,她没有其它能打动郑耀先的筹码,因此,她不得不加大赌资,增加眼泪的使用量。
“这根头发是你遗留在留香苑的,对吗?”
陈浮乖得像只小猫……
“上面有你用过的头油,这种香味,很容易引起男人对女人的关注,因此,我记着它的味道。”
“六哥是如何算出他们要对我下手?”
“你是看见这根头发才意识到,而我,自从你前脚迈出合作所的门槛,我就知道你危险了。”
“六哥……我脑子没你聪明,能不能别卖关子……”
“好吧!”郑耀先将那根头发卷了卷,挥手丢进火炉,“你坚持让我去迎亲,当然,从传统习俗来说,这无可厚非,但是用在你身上,事情就不对了。既然你下定决心要在监狱陪我,还会在乎那所谓的迎亲么?这是漏洞之一。
其二,既然迎亲有阴谋,那我就必须考虑你是否要做手脚。很遗憾,我认为所谓的迎亲,不过是将混进送亲队伍中的杀手带进合作所,然后趁机将我格杀,对不对?”
“连这你都知道?”陈浮彻底服了,她自认万无一失的计划,在郑耀先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咬咬牙,鼓足勇气问道,“难道……你早已获取我们的‘木马计划’?”
“我对你们那狗屁计划不感兴趣,知道么,我是利用你的思维方式,算出了你的目的。”微微一笑,郑耀先嘴角泛起一丝嘲弄,“既然你的目的是想除掉我,那我就要考虑你会用什么手段来实施。换作一般人,肯定认为我迈出大门那一刻就是机会,甚至迎亲这一路都是机会。但是我不这么想,原因很简单:你不是一般人,而我,也肯定不会自己出门,随身保护的兄弟,恐怕比你送亲的人还多,所以在路上,你根本没有机会下手。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提供机会呢?按照一般人的思维,合作所是我的老巢,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实则不然,因为大多数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只有在自己地盘上,精神才最容易松懈,恐怕当我回到合作所后,放松警惕入洞房时,那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余下的,就是待事成之后,你再利用内应做掩护,安全撤离这里,我说得没错吧?”
陈浮擦擦眼泪,没敢说话。还说什么?自己的一切都在人家算计中,看来若想除掉郑耀先,除了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在床上把他活活累死,估计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郑耀先当然不知道陈浮那龌龊心思,自顾自继续说道:“除掉我,那些杀手固然难逃一死,用一群人换我一条命,怎么看这笔账都划不来。所以我猜想,恐怕你们在杀手问题上也会大做文章,如果是我,就会找几个替死鬼,当然最好的替死鬼,恐怕非共党莫属。”
“你太恐怖了吧?连这你都能算出来?”眨眨眼睛,陈浮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还是别装清纯为好。这男人那对鬼眼睛,简直就是部X光机。
“还有更恐怖的。”郑耀先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陈浮神色突变。不过郑耀先并不急于解释那恐怖事情,沉默了三分钟,他抬头看看陈浮,突然转移了话题,“还是说说我为什么知道你危险了:从一个最低级的角度去分析,不管你这票买卖能否成功,利益严重受损的二处和共产党能放过你吗?凭你一个小小的科长,一处会为你去得罪各方码头么?也就是说,他们肯定要找个替罪羊。而你则不幸,不但背负刺杀长官的罪名,还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呵呵!怎么看,你都是最佳人选。那狗屁计划实施的同时,也将是你陈浮踏进鬼门关的信号。唉!女人哪!做事总是凭感觉,脑袋一冲动就自以为天下男人都是傻瓜笨蛋,其实呢?男人才是这世界最狡猾的动物,我没说错吧?”
陈浮这辈子一直想知道个问题:郑耀先究竟是吃了什么长大的?事实上,一个高明的情报分析家不一定是个优秀的情报员,但一名优秀的情报员,肯定是位高明的情报分析家。而郑耀先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既是优秀的情报员,又是个非常高明的情报分析家。可以这么说:如果将一份关键情报混在几万份干扰情报中,世上能在最短时间内找出这份情报的人,肯定就是郑耀先。“现在还是保住小命吧……”陈浮没有选择,她只能出卖自己灵魂,以求从郑耀先那里换来短暂的平安,“他对‘木马计划’究竟还知道多少?”
“头发是你的,又是齐根盘在皮萨饼上,那么看到这件信物的人,肯定知道上峰要对你我‘斩草除根,一并(饼)剪除’。”
陈浮的脸青了,通过物品隐晦含义下达命令,她和郑耀先都是个中高手,但要论起辈分,没准田向荣还得称郑耀先一声师叔。
“一处的山城情报站,在积极准备那狗屁计划的同时,恐怕连你的棺材也预备好了。不过没看出来,你这双腿倒是蛮快,跑得连汽车都追不上?”
“我是骑摩托逃回来的……”陈浮必须要解释,否则女性尊严都要被这可恶家伙损得荡然无存。
“既然找我,那就是说,只有我才能救你,对么?”
点点头,陈浮瞧着郑耀先的眼神有点幽怨。也难怪她心理不平衡,呵呵!这家伙非要在别人伤口上再撒把盐。
“那就是说,你这回是真心喽?不会再玩花活吧?”
“我怎么做六哥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