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第3/4页)
可是没有。他一连看了三个小时,除了让自己的思路变成一团乱麻,这些资料没起到任何作用。
他胡乱弄了一些熟食填肚子,由于先前酒精的作用,他的胃对食物表示出强烈的抗议。他难受地倒在沙发上,歪头看着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他不自觉地对着黑暗说:“故人,你是谁?”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亦水岑起来去开门。本来他还小心翼翼,但忽然想到自己应该不会有危险,如果故人要杀他,之前干吗和他通电话?他想敲门的人可能是前两天那个叫阳浊的律师。
可是,门外站着的是个陌生人。
“你是亦水岑先生吗?”
“我是。”
“我……我叫冯嘉……”这个人的声音颤抖不已。他是个高瘦的年轻人,乌黑的头发向上卷着。
“进来吧。”亦水岑转身走回屋里。
叫冯嘉的男子进来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他的步伐很奇怪,像一种别扭的小碎步,他脸上的表情更奇怪,像刚哭过一般抽动着肌肉,但显然他并未哭过。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他很直接却很小心地说。
“说说是什么事。”
“我收到了这个。”他掏出一张扑克牌,上面的数字是8。
“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牌在一起的还有张纸条,上面写了些古怪的话,”他吸了口气,显得很恐惧,“上面说让我来找你。”
“等等,纸条上说让你来找我?”
“是的,上面有个地址,南星大道126号,不就是这里吗?”
“原话是怎么说的?”
“说不要报警,否则会没命。说你是收牌人,可以来找你。纸条我烧了,上面写着让我这么做。”
亦水岑想,那个律师可没说纸条上写着让他来找我。
“上面提到我是收牌人?”
“是的。”冯嘉的呼吸很急促。
“为什么你显得这么惊慌?”亦水岑问,“不过是张扑克牌而已。”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那上面是不是提到了谋杀演绎法?”
“啊,是的。我一直都不想提起那两个可怕的词。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收牌人。”亦水岑苦笑。
冯嘉的身子向后挪动了一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对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亦水岑看着他的脸。
“啊,这很正常,可能你看过我的表演。”
“你的表演?”
“我是一名驯兽师,专驯猛兽,像狮子、老虎之类。我常常登台表演的,可能你看过。”
“原来如此,不过我从不看马戏团的表演。”
“那也许在电视或报纸上见过。”
一阵沉默之后,冯嘉问道:“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知道你以前是警察,我打听过。你得想想办法。”
“我没有办法。你收到一张奇怪的扑克牌和几句奇怪的话,有人让你来找我,却没说明是什么事,而我根本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也不知道这个送牌人是谁。话说回来,就算我知道,又能怎么样?”
冯嘉又沉默了。他缓缓低下头去,带着一点宿命的味道。
“听我说,世间就是有这样的奇怪事,你无法阻止它发生。既然如此,那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就继续照常生活吧。现在回家去,继续和你的狮子老虎打交道吧。”
冯嘉失落地离开了。亦水岑在窗边看着这人在街上的背影,隐隐生出一股怜悯。现在已经有三个收到扑克牌的人可以被确定:律师,驯兽师和他自己。发牌还在继续,他所能做的只是继续回忆从前的案件。
十一点的时候,亦水岑发觉门外有响动。他走到窗边,看见一个人影在晃动,这人似乎在犹豫不决。
他打开门:“进来吧,先生。”又是一个陌生人。
这次这个家伙是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他走进来,却并不坐下,只是不停地打量着房间四周:“先生,你是?”
“我是亦水岑,就是你要找的人。”
这人大吃一惊:“你知道我要找你?”
“不然你在我门外徘徊什么?相信你也误认为我是私家侦探。”
这个人松了口气,好像终于想通亦水岑为何知道他来找他:“这个嘛,我听人们都这样说,难道你不是吗?”
亦水岑并不多言:“说说你的事。”
“哦,这个……我叫顾金城,是……是一家商店的老板。我……我想说……”这个叫顾金城的人一边望着四周,一边想着怎样来表达。
“你的纸条上写着我的地址。”亦水岑直接说。
“啊,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纸条?”这人吓了一跳。
“我知道,但是很遗憾,我什么都帮不了你。要坐下来喝杯茶吗?”
这个人目光紧紧地盯着亦水岑,仿佛要把他看穿,最后嘴里蹦出了一句“告辞”,就转身出了门。
显然,这又是一个收到扑克牌的人,也许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所以才选择在这样的深夜来访,但他对亦水岑似乎丝毫不信任。不过话说回来,他信任亦水岑也没什么用。
他说自己是一家商店的老板,亦水岑想,先前三个人,身份上都有点特殊性:被开除的警探、律师、驯兽师。但这个人商店老板的身份,一点神秘意味都没有。这反倒有点意思了。
华默看了看床头的钟,才早上六点。他睡不着,但也不想起床。黄昆被杀一案的调查现在毫无进展。就像那些邻居所说的,黄昆不是什么好人,经常接触不法分子,同时也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这样的人在某一天被人杀死并不难理解。
但是对于华默来说,最大的问题就在那盒磁带。
那个家伙是怎么把磁带放到他车里去的?这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最大的可能性是在地下停车场干的。华默知道,如果有点专业手段,打开车门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用干扰仪让人锁不上车门的偷盗案也时有发生。但停车场有监控录像。
他忽然想起来了,那天回家途中,他曾到一家咖啡馆和朋友聊天,而车就停在一个路边车位上。这个家伙一定是在那个时候把包放到车上的。当时,他确实是按了两下电匙才打开车门。可当时他并没有在意,如果他足够细心,那时就该发现问题了。
对方一定是早有预谋,即使他没有在那个地方停留,对方也会用别的办法送来这盒磁带。
华默一直没有把磁带的事说出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但他真就这样隐瞒着。原因很简单,如果他把磁带的事情告诉上司,由于他事先知情不报,他一定会被痛骂一顿再被处罚,更重要的是,他会被同事们耻笑——他想逞英雄却没成功,要不然,就是他根本没能力阻止一场杀人事件。天哪,连那名凶手都知道他有多窝囊,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地提前告诉他杀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