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第15/24页)
不要!我绝不想让时间变成那样!那干脆骗大家说我其实走到了奥宫,因为太阳下山了,就在供人暂住一宿的小屋里过了一夜……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绝对行不通,我根本就不会说谎,肯定会被父亲看穿的,一旦被父亲识破我在说谎,那下场一定更加凄惨……
咦?好像有什么声音……
我把头从被窝里转了出来,屏气凝神地竖起了耳朵,在夜风掠过树梢时发生的沙沙声中,隐隐约约地夹杂着……
喂……
一定是幻觉,就像立一说的,我的确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疲倦,不光是肉体,就连精神也呈现出精疲力尽的状态,所以才会……
喂……
我转出被窝,往窗外一看。
房子的旁边耸立着一排树木,树木之间则是一片乌漆抹黑的草丛,那个东西就在那里,正从草丛里颤巍巍地直立起身体,无声无息站在那儿,宛如抬头看着这栋房子似的,直勾勾地注视着我这个房间的窗户..
喂……
趁自己还没不由自主地回应对方之前,我赶紧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包的紧紧的。我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再起来了。没错,直到太阳出来之前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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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眼皮先感受到外界的光线,还是耳朵先听到几近嘈杂的鸟鸣声……
“天亮……”
我情不自禁地发出声来,然后整个人跳了起来。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窗户往外看。我特别留意昨天晚上那个东西站立的位置,想当然耳,不但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奇怪之处。
那到底是什么呢?……
眼看着想象力又要脱缰驰骋,我连忙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然后马上发现自己饥肠辘辘。人类真实一种可笑的生物,即使昨天遇到再多怪事,一觉醒来肚子还是会饿。同时,空气中传来一股味增汤的香味,我本来还以为是幻觉,可是这个房间就在地炉的正上方,搞不好这股香味是真的。
迅速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在走向楼梯的途中经过另外三个房间的时候,本来想敲门的,但转念一想,他们可能早就已经起床了,于是便作罢。乡下人都起很早,虽然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太像乡下人,不过在这点上应该是一样的。
一面下楼梯,一面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只好再请他们赏我一顿早餐,等问出通往奥户的路之后,就赶快离开这座山吧!至于之后要怎么找下台阶,等到离开这里再想也不迟,只要回到了初户,或许就会想到什么解套的方法也说不定。
然而,当我下到一楼,走近板间时——
“早……”
“早安”的“安”字却被我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
因为一楼没有半个人影。
难道是男人在吃饭前要先工作、女眷们则出去采山茶来为味增汤加料吗?我试着这么想,但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光是饭已经煮好在灶上,吊在地炉上铁锅里的味增汤也已经完全呈现沸腾的状态,而且地炉的四周杯盘狼藉,碗里装着吃到一半的饭盒喝到一半的味增汤,盘子里的烤鱼和酱菜也都有吃过的痕迹。
眼前这种景象看起来就像是正在吃早饭的一家人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口中极其自然地吐露出否定眼前状态的词语。
一定是大家都各自有各自要做的事,只是稍微离开一下下而已...虽然我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但是全家人同时有事要做也太不自然了吧!而且有什么事会急到非要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饭出去处理不可呢?更何况还是全家都有事,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这一家人真的存在过吗?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该不会这一家人是妖怪变的把戏吧?
不过,当我看到我的头陀袋就放在我昨天坐的位置附近时,我可以肯定他们是真实存在过的。我的确遇到过这些人,让他们招待一餐饭,还说了好一会儿话……
而且更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此时此刻就摆在眼前,那就是已经做好,也确实吃到一半,名为早餐的证据……
我等了好一会儿,希望能够等到大家回来,可是肚子是在俄得咕噜咕噜叫,所以就自作主张地装了饭盒味增汤来吃。然而,即使我已经添了第二碗饭,并且在吃完后开始享用饭后的茶时,还是没有半个人回来。
我把头陀袋挂在肩膀上,在土间穿上草鞋,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令人错愕的事实,这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
门闩是放下来的……
我连忙飞也似的穿过土间,冲到后门,可是映入眼帘的,却依然是扣得好好的门,就跟我昨天晚上检查的时候,完全没有变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后门的门闩拔起来,再把门开开关关地重复试了好几次。虽然因为粗制滥造的关系,开关的地方结合得不太紧密,门板和门板之间也看得到细细的缝隙,但是再怎么想,也不可能从外面把门闩放下来。跑回正面的前门,也以同样的方式检查了一番,但还是得到一样的结论。
换句话说,两个出入口都是从里面栓上的,但是这家人却从屋子里消失了。
从设置在后面土间的天窗到东侧墙壁上的窗户,全都装有木格子,二楼房间里的窗户就算没有装设木格子,但是要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一定要有一个够高而且安定的梯子才办得到。话说回来,我完全想不出立一他们有什么理由,非得这么大费周章地离开家不可。
一面保持着否定的想法,一面爬上二楼,从走廊的窗户开始检查起,发现不但装有木格子,而且窗户本身也小得不得了,根本不可能让人爬进爬出。接下来则是检查那三个房间,前面两个房间都有壁橱,上层放着几个装有衣服的大布包,下层则塞入了折好的棉被,而第三个房间时间什么都没有的空屋子。至于最关键的窗户,每个房间的窗户都从里面用螺丝锁锁上了,根本不可能从窗户出去。
我觉得自己宛如坠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里,但还是打起精神回到一楼。
虽然觉得这么做很蠢,但我还是探头去看那两个屏风的后面,顺便也把澡盆里面检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