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3页)
“我租了一小套公寓房,在好莱坞那边。我有一点收入,来自我母亲的房地产,只是一点。我搬出去了,我无法再和菲利斯住在一起。”
“喔。”
“我还能再来吗?”
“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来的,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我用了半个下午来打定主意要不要将洛拉告诉我的情况和凯斯讲。我知道,出于自我保护,我应该将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凯斯。到了法庭上,这种证据不会有多大价值的,而且就此而言,没有哪个法庭会以此为证的,因为法庭总是给人们这样一个机会,即一个人每次只是因为一件事而受审,而不会因为某件他人认为,他于此事发生之前的两三年做了某件事而受审。但是如果凯斯得知,我知道此事而又没有告诉他,那就会对我相当不利。可我就是无法说服自己把这件事告诉凯斯,这样做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只是因为这个女孩子请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而我也作了保证。
将近四点钟的时候,凯斯走进我的办公室并关上了门。
“嘿,赫夫,他露面了。”
“谁?”
“纳德林杰案中的那家伙。”
“什么?”
“他现在是常客,一周去了五个晚上。”
“……他是谁?”
“这你不用管,但就是他。现在你就看我的吧。”
那天晚上我回到办公室里来工作。乔·皮特每晚八点钟要巡视一圈,他一离开我所在的那层楼,我便去了凯斯的办公室。我试图打开他的书桌,但上了锁;我试图打开他的钢制公文柜,但也上了锁;我把手里的钥匙全试遍了,都打不开。我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却注意到了口述记录机,他用的是其中的一个。我把盖子拿开,上面还有一份记录呢,约记满了三分之一。我确信乔·皮特在楼下后又返回来,戴上耳机开始看记录。首先出来的是好多没用的东西,有给要求赔偿者的信,有给调查员关于一起纵火案的指示,有给一名职员的通知,说他已被解雇了。然后突然出现了这个:给诺顿先生的备忘录事涉代理人沃尔特·赫夫机密——纳德林杰案卷
您提议代理人赫夫因与纳德林杰案相关联应被置于监督之下,对此我绝对反对。在此案以及类似的所有案件中,代理人理所当然会自动受到监督,而我也没有忽略针对赫夫采取必要的措施。他所说的一切都与事实、我们的档案以及死者的档案极为吻合。我甚至还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核查了案发那个晚上他的行踪,发现他整晚都呆在家里。这在我看来已把他排除掉了。如果我们试图跟踪他行踪的话,像他这样经验丰富的人几乎不会察觉不到的,那样我们就会失去他在此案中与我们愉快合作的机会,而这种合作到目前为止是很有价值的,且有可能变得必不可少。我再进一步向您指出,他对诈骗案的处理一直表现不凡。我强烈建议彻底放弃这一念头。
凯斯敬上
我抬起针阀又过了一遍,这使我很激动。我指的不只是它令我感到宽慰,它还使我的心中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但就在另外一些事务性东西之后又出现了这个:
机密——纳德林杰案卷
概述——调查者截止于六月十七日这一周的口头报告:
女儿洛拉·纳德林杰于六月八日从家中搬出,租用了尤卡街莱西·阿姆斯的一套两室公寓,没有必要对其予以监视。
寡妇一直呆在家中,直到六月八日开车外出,在杂货店停车,打了电话,接下来的两天也开车外出,在市场和女装店停车。
六月十一日夜晚,男性访客于八时三十五分来到纳德林杰太太家,十一时四十八分离开。描述:——高个,黑皮肤——二十六七岁。六月十二日、十三日、十四日和十六日先后多次来访。头访夜里对其予以跟踪,查明此人为本尼阿米诺·萨切特,住在布来亚北大街莱乐克宅第公寓。
我害怕洛拉再来我的办公室,但得知他们并没有派人跟踪她,我知道这意味着我可以带她出去。我给她打了电话,问她是否愿意和我出去吃晚饭,她说她想不出有什么比这更愿意做的事了,我便带她去了圣莫尼卡处的米拉玛餐馆。我说在看得见海的地方吃饭会很惬意的,但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想带她去市区的什么地方,免得碰见熟人。
我们边吃边聊,谈到了她在哪儿上的学,为什么没有上大学等好多事情。我们的谈话有些兴奋,因为我俩都处于极度紧张之中,但我们相处得不错。正像她说的那样,不知怎么的,我俩到了一起都感觉很随便。晚饭后我们上了车,开始沿海边兜风。在此之前,我只字未提她上次和我讲的事。这时我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
“你对我说的事我仔细想过了。”
“我能说点什么吗?”
“说吧。”
“这件事我已经和自己讲明白了。我思来想去,得出的结论是:我错了。当你深深爱着一个人,而突然间他却离你远去的时候,你很容易认为这是某人的过错,尤其是这又是个你不喜欢的人。我不喜欢菲利斯,我猜想部分原因是嫉妒。我深爱着我的母亲,对我父亲的爱也差不多有同样的深。当他娶了菲利斯时——我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就好像
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再加上——所有这些念头。母亲去世时我凭直觉感觉到的一些事情,在父亲娶了菲利斯之后变得确信无疑了。我当时想她与父亲的结合表明了她为何要对母亲下毒手。父亲一死,这种直觉就变得更加确信无疑了。可是我没有任何依据,不是吗?使我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真是难上加难,但我还是意识到了。我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一念头,我也希望您会忘掉我曾和您提起过此事。”
“可以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很高兴。”
“我想您一定觉得我很可怕。”
“我反复想过了,仔细地反复想过了,特别仔细地反复想过了,因为要是我的公司知道了此事,这对他们来说会很重要。可是没有任何依据,只是一种猜疑,你只能说是一种猜疑。”
“我和您说过了,我现在连猜疑也没有了。”
“如果你和警方说什么的话,你要说的已经是公开记录在案的事情了。你母亲的死,你父亲的死——对他们所掌握的情况,你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那为何还要和他们说呢?”
“是的,我知道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将不采取任何行动。”
“这么说您和我的看法一致了?我没有任何依据?”
“是的。”
这事就这么完结了。但我必须弄清有关这个萨切特的情况,而且是在她不知道我在设法弄清的情况下弄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