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小火焰和独眼老兄(第12/13页)

卡普迟疑了一下。他的手收了回来,与另一只一样放在记享本上。他带着那种飘乎、回忆的神情朝窗外的草坪望去。

“你把这里的谈话录音吗?”

“没有。”卡普心平气和地回答,“以前这里一直有个录音设备一就像给尼克松带来麻烦的那种——但我十四个星期前把它拆除了。”

“为什么。”

“因为那看起来就像我要丢掉工作了。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要丢掉工作了呢?”

卡普迅速、有些像念经似地说:“没有成果。没有成果。没有成果,申请了资金就必须拿出结果。撤换负责人。没有磁带就没有丑闻。”

安迪试图理清这件事。这对他希望的事有帮助吗?他不知道,而时间又很紧迫。他觉得自己就像在寻找复活节彩蛋的游戏中最笨。最慢的一个孩子。他最后决定还是再试一试。

“你为什么没有取得成果呢?

麦克吉的意念控制力已完全丧失,永久性地丧失。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那姑娘不愿引火,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人们说我陷在命运六号中了,已经智穷力竭。”他咧嘴笑了,“现在一切都好了。连雨鸟都这么说。”

安迪再次“推”了一下;他感到头部一阵轻微的疼痛:“为什么一切都好了?”

“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三次实验。豪克斯但勒高兴得发狂了。

昨天她烧热了一块钢板。豪克斯但勒说温度在四秒钟内超过了二万度。”

震惊之下,他头疼加剧了,使他更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恰莉在点火?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上帝,是什么?

他开口想问,这时对讲机响了,惊得他给了卡普更重的一“推”。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是倾力而发。卡普浑身颤抖,仿佛被电棍抽了一顿。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叫,红润的双颊霎时血色全消。安迪的头痛急剧恶化,他无济干事地提醒自己要放松;在这个人的办公室里中风发作可帮不了恰莉任何忙。

“别这样。”卡普呻吟着,“疼——”

“告诉他们十分钟内不要打扰。”安迪说。脑子里那黑马正在什么地方踢着马厩的大门,要出来,要狂奔。他能够感觉到粘稠的汗水正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对讲机再次响起;卡普俯身按下开关。他的脸一下子老了十五岁。

“卡普,汤普森参议员的助手到了,他带着你要的关于腾飞计划的资料。”

“十分钟之内不要打扰我。”卡普说完关上了对讲机。

安迪大汗淋漓地坐着。“这能挡住他们吗,或者他们会起疑心’但思绪很快就飘走了。那黑马马上就会出来,他就可以骑着走了,安迪差点咯咯笑了起来。

“恰莉一直在点火?”

“是的。”

“你们怎么让她答应这样做的呢?”

“胡萝卜和棍子。雨鸟的主意。头两次实验后她可以出去散步。现在她可以骑马了。雨鸟认为这可以再应付她两个星期。”

接着他重复道,“豪克斯但勒高兴得发狂了。·,“这个雨鸟是谁?安迪问道,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问出的是员最关键的问题。

卡普滔滔不绝他讲了五分钟。他告诉安迪,雨鸟是伊塔的一个杀手。在越南受过重伤,丢了一只眼睛(我梦中的那个独眼海盗,安迪机械地想)。他告诉安迪,在泰士摩池塘捕获安迪和恰莉那次行动的负责人正是雨鸟。他还讲到了那次停电和雨鸟对恰莉的首次接近。最后他告诉安迪、雨鸟对这一切的个人兴趣只是在骗局最终暴露后要恰莉的命。卡普用毫无感情但有些急迫的声音叙述着一切。之后他坠人了沉默。

在这叙述过程中,安迪越来越愤怒,也越来越恐惧。当卡普背诵式的描述结束时,他已是浑身颤抖不已。恰莉,他在心中叫着,噢恰莉,恰莉。

十分钟马上就要过去,而他还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弄清楚。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坐了大约四十秒钟;一个旁观者也许会认为这是一对多年老朋友,彼此已不再需要语言来交流。安迪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

卡普顿·霍林斯特;”他说。

“什么事?”

“品彻特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后天。”卡普平静地说。

“我们要去参加。你和我。你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我们要去参加品彻特的葬礼。”

“是我请求去。当我听到他的死讯时,我悲痛欲绝,嚎陶大哭”“是的,你悲痛欲绝,嚎陶大哭。”

“我非常难过。”

“是的,你非常难过。”

以这样。但我们两个要单独在一起。你明白吗?”

“噢,是的,这很清楚。只有我们两个。”

“而且我们会好好聊一聊。这个你明白吗?”

“是的,好好聊聊。”

“你的车上有监听装置吗?”

“根本没有。”

安迪再次开始发功。这次是一连串轻微的“敲击”。他每“推”一次,卡普就哆嗦一下。安迪知道这很可能再次导致一次回波效应,但他己别无选择。

“我们要聊聊恰莉现在关在什么地方。我们要聊聊怎样能把这个地方搞得一片混乱,而不用像停电那次把所有的门都锁上。

我们还要聊聊我和恰莉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你明白吗?”

“你们不能逃跑。”卡普用孩子气的,充满怨毒的声音说道,“方案中没有这一点。”

“现在有了。”安迪说着,再次“推”了一下。

“噢——”卡普哀鸣道。

“你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了,别,别那么做了,疼得厉害!”

“这个豪克斯但勒——会对我参加葬礼感到怀疑吗?”

“不会,豪克斯但勒让那小女孩迷住了。近来他很少想到其它事情。”

“好的。”其实根本就不好,这是孤注一掷了,“最后一件事,卡普顿·霍林斯特,你将忘记我们这次短短的谈话。”

“是的,我会把这全部忘掉。”

黑马终于出来了。它开始狂奔。带我离开这儿,安迪隐隐想着,带我离开这儿;马已经出来,树林在燃烧。头痛阵阵袭来。

“你要让你做的每件事都自然而然地发生,就像是你自己的主意。”

“好的。”

安迪在卡普的桌子上看到一盒面中纸。他抽出一张,开始甩它擦拭自己的眼睛。他并没有哭,但头痛使他流出了眼泪,这样也好。

“我要走了。”他对卡普说他停止了对卡普的控制。卡普再次茫然地朝窗外的梢木林望:

去。渐渐地。他的脸上现出了生机并朝安迪看去;安迪正在抽噎;

着擦拭着眼睛。

“你感觉怎么样,安迪?”

“好点了。”安迪说,“但是……你知道……听到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