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八百万美元(第2/2页)
“这里又有几百万呀?”
“哦,不太多。十八世纪晚期,英困一艘名为菜克星顿的战舰沉没于此。船上装有四千箱上等银器,半吨金子,还有从维拉·克鲁兹那里抢来的五十万墨西哥元。更为著名的轻骑兵号上装载的钱币,据不同的资料记载,可能是一百万到八百万美元之间的任何数目,比较权成的估计价值约为四百八十万美元。这里的某人就是对这艘船感兴趣。船上的司令官就是查尔斯.M.鲍尔船长。”
“你怎么得出八百万这个数字的?”马里尼追问道,“九十六万英镑乘以五可得不出来?”
“不是的。那时候畿尼币的含金量比较高。从批发商处购买大约八点五美元一枚,零售商可能开价十二美元。”
我暗自叹了口气。那个被诅咒的手提箱所含的价值霎时开始增长。
马里尼开口问道:“你觉得你能不能只是.给我们简单讲述一下灾难的事实,而不要像计数器一样计算财政赤字或者世界大战期间所欠外债?”
医生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我尽量,”他露齿一笑,“英国护卫舰轻骑兵号是一艘装备齐全的三帆战舰,配有二 十八台大炮。她从英格兰起航,载着长期拖欠的黑森部队的军饷.1780年9月13号在纽约港靠岸。就像写字板上所记录的那样,她装运着从位于樱桃街的英国出纳办公室得来的大笔硬币。至于另一艘船——使者号所交付转运的钱币总数尚有纷争,权威人士估算为四百万左右。据当时文件记载,船上押运着七十名美国战犯,所以,不论到底有多少钱,都被那些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把守着。
“使者号到达目的地——可能是康涅狄格海岸或是罗德岛的新港,花了几天时间卸货。再次起航时,并没有配备领航员,只有一个名叫斯万的黑奴做向导。船撞上了锅状岩——兰德尔岛附近的一片暗礁,现在已经被炸掉了。斯万害怕了,跳船,游上了岸。鲍尔船长仍然锲而不舍,试图将船驶向一条流向地狱门大桥的支流,现在已经成了一百三十四号大街。但是船下沉的速度很快,他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他拼命将船用一条大缆系在岸边的一棵树上,但是船还是沉入了七十英尺深的海底,最后将大树连根拔起。”
“他们试图打捞过,对吧?”马里尼提问。
盖尔颔首。“没错。屡次尝试。第一次打捞时,船的桅杆仍然露在海面上。但是那时候的潜水设备无法对抗海浪。1824年他们启用了潜水钟,登上了沉船的残骸,但是并无重大收获。五十年以后,一支英国的探险队再度尝试,这可是很有意思的,因为这与英国海军部于1812年战争期间颁布的否认状相矛盾。否认状中声明,使者号上并无价值连城的财宝。当然,这备受怀疑,因为在那个年月海军部有充分的理由发表这样一封否认状口直到1850年沉船的位置才被用浮标标出,之后又数度打捞。卜拉特和班克罗夫特寻到几门加农炮,几件衣服,还有三十五枚畿尼币。1880年,财政部作出让步,同意由乔治·托马斯船长卖掉发现的财宝。1900年,几个潜水员在搜寻一艘沉没的轻型小艇时,发现了使者号的锚。”
“几年后,西蒙·雷克是不是也实施过打捞?”我插了句嘴,“我好像对那些新闻有点儿印象。”
“是的。那是最近的一次打捞。他利用1934年到1936年的三个夏天,找到了八十六枚现代钱币。当然了,现在船体已经完全陷入海底淤泥中。雷克在正确的位置附近发现了三艘沉船残骸,全被淤泥和煤气厂倾倒于河中的柏油覆盖,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柏油是颇有价值的副产品。打捞上岸倒是可行,但是湍急的水流、淤泥和柏油层,使得这项工作花费颇高。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爱好了。”
“你刚才说托马斯得到了政府许可,雷克也是?”马里尼询问道。
“是的。他于1933年得到许可,就我所知,这给了他一个机会。联邦政府控制着所有河道和海港的挖掘打捞作业权,而且还对外声明使者号是战时一艘敌方的军舰,后沉没于美国海域。雷克签署了合约,同意将百分之十的所得上缴国库。”
“原来如此,”马里尼慢慢说道,“难怪那帮乌合之众不肯公开谈论这些。他们搜寻使者号,却没有得到许可。八百万美元——精神上倾向于相信较大的数目——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足够成为谋杀的动机了。我觉得我们明天能用一个有趣的问题刁难一下葛卫冈探长。如果谋杀的动机是财宝,为什么琳达挨了这一刀?我想……”他若有所思,没有尾音。
“希望你能为我答疑解惑,”盖尔说,“告诉我为什么在石板的地图上的那个地方会标有X记号,好吗?”
“好的。和你所做的标记并不相符,是吧?”
“相差足有三百码口普遍认为使者号沉没于海岸的另一边,大约离一百三十四号大街一百码左右。他们已经用潜水标杆标出了沉船的位置,近来使用一种无线电装置,效果不错。但是寻宝猎人并不愿意遵循官方的指导意见。我知道的只有一两次,但是——”
“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我洋洋得意地说。
两张面无表情的冷脸稍有缓和,流露出些许的惊讶。两人几乎是同时惊跳起来。
“此话怎讲?”
“因为,”我评说着,“整整一箱货真价实的金畿尼,就好像是某人找对了地方,寻得了宝藏。依着那石板上的地图将会一无所获,你知道的。”
他们琢磨着我的话。我点燃了一支烟,火柴烧到了我的手。头顶上传来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起初声音微弱,而后飞速靠近,震耳欲聋。
“是飞机,”马里尼跳起身说,“葛卫冈还没有到!我们走!”
“飞机?”盖尔医生说,“什么飞机?”
我们并未回答。我和马里尼冲出屋,好像身后有恶鬼索命般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