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坚强的“我”也倒下了(第2/2页)

不过,无论如何,在这种情形下找到他,也比知道他死了的消息要好得多了。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因为忧惧哈尔斯失踪三天以来不知会遇到什么事而发冷、颤抖着。

温尔特和亚历斯对这个家伙的处置只是警告而已,因为明显地,他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而就在一两天之后,我们真的非常庆幸当时把他给放走了。

这天晚上,杰姆逊打电话过来时,我把这条线索告诉他了。同时,他也把我以前不知道的一些事告诉了我。还说即使有了这条线索,也不可能立刻找到哈尔斯。三天过去了,那列火车现在可能在美国的任何角落呢!但是他劝我不要放弃希望,这还是我们所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与此同时,我们虽然因焦虑而精疲力竭,屋里还是接连的有事情发生。


我们度过平静的一天之后,丽蒂在夜里却生病了。听到她的呻吟声时,我走进更衣室。发现她脸上用热水袋敷着,右脸肿得像玻璃一样光滑。

“牙痛吗?”我的口气不太轻柔,“活该!像你这把年纪的女人,宁愿撒野四处跑动,也不愿去拔牙!只要一下子功夫就没事了呀!”

“上吊也是——样呀!”丽蒂出声抗议,热水壶还是贴在脸上。

我四下忙着找棉花和止痛剂。

“瑞秋小姐,你自己也有颗蛀牙呀!”她还在哼哼唧唧地说个不停,“我敢说,医生好几年来都一直想着要拔掉你那颗虫牙呢。”

找不到止痛剂,我就提议用石碳酸。但丽蒂却因此小题大作地闹了一番。因为曾经有一次我倒了太多石碳酸在棉花上,将她嘴给烫伤了。我敢说,就算如此也绝对不会对她造成永久的伤害。事实上,医生都说吃一阵子流质食物,正好让她的胃好好休息一下呢。

因为她不肯用石碳酸,呻吟声一直吵得我睡不着觉。最后,我下了床,走到通往葛屈德房间的隔门前。令我大吃一惊的是,门竟然被锁上了。

我绕过楼上大厅,从房门那头走了进去。床是铺好的,她的睡袍和睡衣也在隔壁的小房间摆得好好的。但是葛屈德却不在屋里。很明显,她还没更衣。我站在原地,真不知脑中一时间涌现过多少可怕的念头。透过隔门可以听见丽蒂在发牢骚,时而在刺痛感加深时哼叫一声。然后,我就自动伸手取了药,拿回房间给她送过去。

整整过了半个小时,丽蒂的呻吟声才平静下来。我不时的打开面向大厅的房门瞧瞧,但是没有看到或听到任何可疑之处。最后,丽蒂终于打起盹来了。我还冒险跑到螺旋楼梯顶端去了,结果只听到值夜班的温尔特平稳的呼吸声。他正睡在门口呢。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两周前的某夜曾诱使露易丝走下螺旋楼梯的敲击声。

声音就是从我的正上方发出的,非常微弱。三四声压低的短暂击打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了,悄悄的反复进行着。

温尔特的呼吸声听来还真让人感到安慰。想到反正大叫一声帮手就会来,我便不急着要叫醒他。有一会儿的时间,我动也不动。丽蒂曾说过有关鬼魂的蠢话——我是一点儿也不迷信,不过在深更半夜、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形下可能例外——此刻那种可笑的事情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存放待洗衣物的滑道间几乎就在我身旁,我可以感觉得到,却看不到眼前之物。我站好,用心倾听。我听到自己身旁有个声音,很模糊。后来声音停了,从螺旋楼梯口传来不安的移动声和呼噜声。

接着又是一片沉寂。我一动也不动的站着,几乎都不敢大声呼吸了。

紧接着,我就知道自己想得没错。有人正悄悄的走过楼梯顶端,在黑暗中朝我这儿来了。我赶忙跳了开去,整个人靠在墙上,因为双膝已经无力支撑全身的重量了。脚步声现在是近了,我突然想到了葛屈德。这个人当然就是葛屈德呀!

我伸手向前一探,却没有摸到什么东西。喉咙几乎也发不出声来,但我还是奋力叫了一声:“葛屈德!”

“老天!”

这个声音是由我身旁的一个男人发出来的。然后,我就全线崩溃了,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了。这时有人抓住了我,眼前一阵可怕的黑暗袭来。然后,我就人事不知了。

我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我躺在露易丝房间的床上,大花板上有彩绘的天使,身上还盖有一条从我自己床上拿来的毛毯我觉得虚弱、头晕目眩的,但还是努力下了床,摇摇晃晃的朝门口走去。守在螺旋楼梯顶端的温尔特还在睡觉,几乎站不稳脚步的我又爬回自己房间。跟葛屈德房间相通的房门门锁打开了,地像个疲倦的孩子般熟睡着,在我更衣室里的丽蒂,抱着一个冷了的热水壶,熟睡中还在喃喃的说着话。

她用浓重的嗓音低语着:“有些东西是你捉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