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马普尔小姐寻求援助(第2/4页)
“从表面上看,他曾跟人说起过。”
“这就跟看见鬼的事儿一样,”拉斐尔先生说,“你永远都碰不见一个亲眼见过鬼的家伙。总说是他姑妈的远房表亲,要么就是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看见的。不过咱们先不说这个。他们认为他有高血压,是因为在他房间里发现了一瓶控制血压的药——而现在我们要说到重点了——我推测是那个被杀的姑娘到处说那瓶药是被其他什么人放在那儿的,实际上那瓶药属于格瑞格那家伙。”
“戴森先生还真有高血压的毛病。他太太提起过。”马普尔小姐说。
“所以说,把药放在帕尔格雷夫的房间里是为了暗示他有高血压的毛病,使他的死亡看上去顺理成章。”
“完全正确,”马普尔小姐说,“而有人把这件事情极其聪明地散布开来,说他经常跟别人提起他有高血压的毛病。但您也知道,想要散布谣言是非常容易的。易如反掌。我这辈子见过的这种事太多了。”
“我敢肯定你此言不虚。”拉斐尔先生说。
“只需要在这里说上几声,到那里嘀咕几句就可以了,”马普尔小姐说,“你别说是你自己知道的,只说是B太太告诉你她从C上校那里听来的就行。这些话一向都是二手或者三手甚至四手的,而要想找出谁是始作俑者却是难上加难。哦,没错,这样你就能够得逞了。而你告诉过的那些人又会继续把话重复说给其他人听,就跟他们自己知道似的。”
“有人挺聪明的啊。”拉斐尔先生沉吟道。
“没错,”马普尔小姐说,“我认为有个人相当聪明。”
“我猜这姑娘看见了什么,或者知道些什么,想要借此敲诈勒索。”拉斐尔先生说。
“她可能并没把这当成是敲诈勒索,”马普尔小姐说,“在这种大酒店里,女仆们常常会知道一点儿某些客人不愿意让她们讲出去的事情。于是他们就会多拿出些小费或者给笔小钱作为礼物。这姑娘一开始兴许并没有意识到她所知道的事情的重要性。”
“可她终究还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拉斐尔先生粗暴地说道。
“是啊。很显然,有人不想让她开口说话。”
“哦?那让我们来听听你对这一切的高见吧。”
马普尔小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您凭什么认为我会比您知道得多呢,拉斐尔先生?”
“也许你不比我知道得多,”拉斐尔先生说,“不过我很有兴趣听听你对于你所知道的事情有些什么想法。”
“可是为什么呢?”
“到这儿来也没太多事情可干,”拉斐尔先生说,“除了赚钱。”
马普尔小姐看上去略显惊讶。
“赚钱?在这儿?”
“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每天发上半打的密码电报,”拉斐尔先生说,“这就是我自娱自乐的方式。”
“投标收购吗?”马普尔小姐将信将疑地问道,那语气仿佛是在说一门外语。
“也就是那类事儿呗,”拉斐尔先生表示赞同,“跟其他人斗斗智。麻烦在于那些事情用不了多少时间,所以我就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它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帕尔格雷夫可是花了大把的时间跟你聊天啊。我估计没有其他人能受得了他。他都说什么了?”
“他给我讲了一大堆故事。”马普尔小姐说。
“我知道他讲了一堆故事。绝大多数都让人烦透了。而且你可不是只听一次就完事儿。只要你待在能听见他说话的地方,你可能就得听上三四遍。”
“我明白,”马普尔小姐说,“恐怕男士们上点儿年纪之后都会这样吧。”
拉斐尔先生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可不讲故事,”他说,“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是源于帕尔格雷夫讲的一个故事,对吧?”
“他说他认识一个杀人凶手,”马普尔小姐说,“说起来这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随即又轻声细语地补充道:“因为我猜几乎所有人都碰上过这种事情。”
“我没太听懂你的意思。”拉斐尔先生说。
“我并没有特指什么,”马普尔小姐说道,“但是拉斐尔先生,如果您在心里回想一下您这辈子遇上的各种事情,不也总会碰到这样的场景吗,有人会漫不经心地说上一句‘哦,没错,我跟那个谁谁谁熟得很。他死得特别突然,他们老说是他老婆把他给杀了,但我敢说那只是些流言蜚语’。您也听过别人说这种话吧,对不对?”
“嗯,我想是的,没错,是听过这类话。不过也不是……呃,不是当真那种啊。”
“确实,”马普尔小姐说,“然而帕尔格雷夫少校是个非常严肃认真的人。我觉得他喜欢讲这个故事。他说他有一张那个杀人凶手的快照。他当时正打算要拿出来给我看,不过事实上,他并没有让我看到。”
“为什么呢?”
“因为他看见了什么,”马普尔小姐说,“我怀疑是看见了什么人。他的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那张快照又塞回钱包里,然后就转换了话题。”
“他看见谁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很多次,”马普尔小姐说,“我那时坐在我的小屋外面,而他几乎就坐在我的正对面——不管他看见了什么,他都是越过我的右肩膀看到的。”
“有人那时候正从你的右后方沿着那条小路走过来,那条从小溪到停车场的小路——”
“没错。”
“那么有人从那条小路走过来吗?”
“戴森夫妇和希灵登上校夫妇。”
“还有别人吗?”
“反正我是没发现。当然了,您的小屋应该也在他的视线之内……”
“哈。那我们就把……怎么说呢……埃丝特·沃尔特斯还有我那个叫杰克森的家伙也算进来,对吗?我认为,他俩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在不被你看见的情况下从小屋里走出来,然后再走回去。”
“这有可能,”马普尔小姐说,“我没有马上就回头。”
“戴森夫妇,希灵登夫妇,埃丝特,杰克森。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是杀人凶手。要么,当然啦,还有我自己。”他又添上一句,很显然是后来才想到的。
马普尔小姐淡淡地一笑。
“那他是说这个杀人凶手是个男人吗?”
“是的。”
“好。那就把伊夫林·希灵登,勒基和埃丝特·沃尔特斯去掉。所以你说的杀人凶手——假定所有这些牵强附会的胡说八道全是事实的话——就应该是戴森、希灵登或者我那个油嘴滑舌的杰克森了。”
“或者您本人。”马普尔小姐说。
拉斐尔先生对最后这一句不屑一顾。
“别说这些来惹我,”他说,“我来告诉你我首先发现的,也是你似乎没想到的事吧。假如真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那老帕尔格雷夫以前怎么就没认出他来呢?真见鬼,在过去的两周时间里,他们可全都是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的。这点看起来说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