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诺赞·斯茂的奇异故事(第7/7页)

“我想我要讲的就这些。我从一个船夫口中得知,‘曙光’号是一只快艇,因此我想到,它是我们逃跑的便捷工具。于是我雇了老斯密司的船,跟他讲明,如果他能把我们安全送上大船,我就支付他一大笔酬金。当然,他也许看得出来这里面颇有玄机,可是关于我们的秘密,他是毫不知情的。所有这些,句句属实。各位先生,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博得你们的欢心,——你们也并没有优待过我——我觉得没有一丝隐瞒就是对我最好的辩护,由此也可以让世人知道舒尔托少校当初如何欺骗了我们,至于他儿子被杀,可跟我无关。”

“你的故事很有意思。”福尔摩斯说道,“这个奇特的案子确实有了合适的结局。你所讲的后半段,除了那根绳子是你带来的我不知道外,其余的部分都跟我的推断相同。可是还有一点,我原本以为童格把他的毒刺全都弄丢了,为什么最后他在船上又向我们射出了一根呢?”

“他的毒刺确实全都丢了,先生,可是吹管里还留下一根。”

“啊,可不是吗,”福尔摩斯说道,“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这个囚犯殷勤地问道。

“我想没什么了,谢谢。”我的伙伴回答道。

“福尔摩斯,”埃瑟尔尼·琼斯开口了,“我们本应该顺着您,我们全都知道您是一位犯罪鉴定专家,可是我毕竟有我自己的职责,今天为了您及您的朋友,我们已经够通融的了。眼下只有把给我们讲故事的这个人关进监狱,我才放心。马车在外面等着,楼下还有两位警长呢,对于你们两位的帮助,我表示衷心感激。当然,到了开庭审判的时候还请你们出来作证。祝你们晚安。”

“祝两位先生晚安。”琼诺赞·斯茂也这样说。

“斯茂,你得走在前面。”谨慎的琼斯在走出屋门的时候说道,“不管你当初在安达曼群岛是如何收拾那位先生的,我都得特别小心,不能让你用那条木腿袭击我。”

等他们走了以后,我与福尔摩斯吸着烟静坐了一会儿,我说:“这就是我们这场小戏的结局了,恐怕以后我向你学习工作方法的机会要少了。摩斯坦小姐已经和我订下了婚约。”

“我已经料到了,请原谅我不能向你道喜。”他沮丧地说道。

我有些不高兴,问道:“对于我选择的对象,你有什么不满之处吗?”

“不,一丁点儿也没有,我认为她是我一生当中所见的女人当中最可敬最可爱的一个了,并且她会有助于我们这种工作。她在这方面绝对是有天赋的,单从她收藏阿格拉藏宝图和她父亲的文件来看,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可是,爱情是一种情感方面的事情,这和最被我看重的冷静思考是互相矛盾的。我永远都不会结婚,以免对我的判断力造成影响。”

“我相信,”我笑着说道,“我的这次判断还经得起考验。看来你真的累了。”

“没错,我已经感到疲倦了,恐怕一个星期都恢复不过来。”

“真奇怪,”我说道,“为什么我认为是最懒散的人也会时不时地表现出十分充沛的精力呢?”

他答道:“是的,我天生就是个非常懒散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极其好动的人,我时常想起歌德的那句话——‘上帝只把你造成一个人形,原来是体面的外表,流氓的气质。’

“还有一点,在上诺伍德案子里,我怀疑樱沼别墅里有个内应,他不是旁人,正是在琼斯的大网里捕到的印度仆人拉尔·拉奥。这也确实算得上是琼斯个人的荣誉了。”

“这种分配好像不大公平。”我说,“整个案子都是你一个人办的,我从中找到了爱人,琼斯立了功,请问,余下给你的还有什么?”

“对我而言嘛,”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还有那个可卡因瓶子吧。”说着他已经伸出手去拿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