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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名音乐家正需要这种激情,正因为有了这种神奇的力量,音乐家们才给我们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不朽名曲。你可别小看了自己发自内心的这份感情。那后来呢?”

“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过了给她辅导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出现,我感觉十分不安,所以给她打了个电话。”

“哦?她对你怎么说?”

“她告诉我,自己正躺在横滨车站的医务室里,不知是谁把她撞下了台阶受了点伤,正在医务室接受救治,所以只能晚点到我这儿来。我让她多保重身体,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御手洗缓缓地点了几下头。

“那么后来呢?又怎么样了?”

“只有这些。从那以后一点儿洋子的消息也没有了。她再也没在我的眼前出现过。”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感觉有点失望,就这么点儿事情就结束了,案件还能有多大的意思?

御手洗的感受则迥然不同,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看不出是同情还是嘲讽,也许还夹杂着一点对大师的怜悯。他盯着一旁默不做声的秦野看了许久,才开口接着问道:

“我想这件事总不会这么就结束了吧?

秦野像是在表达内心的忧郁,缓慢而沉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又到她在横滨的蓝莓公寓里看过。”

“你见到她了吗?”

“她已经搬走了,奇怪的是,我来到她家时,正有四五个彪形大汉从她家往外搬家具。”

“哦,还有这回事?”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搬到哪儿去了,就连现在的房东也不清楚。我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为此我非常担心。洋子的目光里总是隐约流露出一点惶恐不安的神情,即使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有时也能看见她的身子在不停地发抖,让人感觉她在躲避什么似的。”

“横滨车站你也去过了吗?”

“当然我去过那里了。”

说到这里,秦野又停了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桌面,莫名其妙地深深叹了口气。

“到那里又发现了什么?”

“那里的人告诉我,上个星期六,根本没有哪位摔伤的女乘客来过那里,更没有人在医疗室接受过救治。”

御手洗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秦野的脸。

“当然,这里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这还不是明摆着的?”

说完,御手洗把身子靠在椅背上。

“她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你这么认为,还有什么其他的根据吗?”

“当然还有。”

“说出来让我听听。”

“昨天,记得大约是六点半,洋子又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来过电话?电话里她说了些什么?”

“电话里她显得十分害怕,说是让我想办法救救她。我问她现在在哪儿,她说正在品川车站前一家名叫太平洋饭店的地下酒吧里。电话里还能隐隐听见法国情调的背景音乐。她说,自己已经被一个可疑男子跟踪了,正逃进这家熟人开的酒吧里躲一躲。我问她报警了没有,她说这点事情犯不上惊动警察,只要先生你能马上赶到这儿来,有先生在身边就会感觉安全得多。我告诉她会马上动身赶到那里去,等我到来以前千万不要动。她回答说那太好了,只是对等着我上课的学生有点过意不去。实际上当天来的只有三位学生,而且让他们等会儿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原因是这三位学生很快要举办一场音乐会,而可供他们练习的曲子还很多。另外既然有三个人在一起,也会有许多共同话题打发时间。放下电话后我就马上自己开着车,一直向品川车站飞奔而去。原本打算乘电车去能快一点,但考虑到把女子救出来后,带她坐车离开比较方便些。”

“你的判断很对。”

“我把车开得飞快,不到三十分钟就赶到了那里。我把车径直开到饭店的停车场里,然后就大步往地下室的酒吧赶去,可是万万没想到……”

御手洗似乎听得十分入迷,他急不可待地催促道:

“后来呢?”

“她根本不在那儿,不但如此,我向酒保询问洋子在哪儿时,他居然告诉我,今天根本没有这么个人到这里来过。

“这可真把我气坏了。我看见酒吧的角落里有一部绿色的电话。我想她一定是用这部电话打给我的,而且酒吧里的确正在播放着相同的法国背景音乐。我想她一定在这个酒吧里待过,只是酒保没有注意到而已。酒保还告诉我,从未发现我所说的女子使用过这部电话。

“真让我不知道该相信谁。这里附近还有一家品川王子饭店,我想也许是她打电话时说错了饭店名字,于是也到那儿问了问。可是那家饭店里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不但如此,这里也一样没有发现她的任何痕迹。谁也没见到洋子出现在这里过。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这就是我和她交往的全部经过。依你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在那之后你马上回到川崎那边的工作室去了吗?”

“是的,除了那儿以外,那天我没有别的事情。”

“回去以后,你发现有什么异常动静了吗?”

“没有啊,回公寓后我又接着给学生上完了课。”

“你横滨的家里发生什么情况了吗?”

“和往常一样。一句话,一切平安无事。”

“你对这位谜一样的洋子究竟了解多少?你问过她的一些个人情况吗?比如她的职业和出生地?”

“这些都还来不及问。原以为以后慢慢熟悉了就会知道的。”

“那天的电话里,你向她提到过你到蓝莓公寓找过她吗?”

“那种紧急状况下哪有工夫去提这种事?”秦野不解地反问道。

“假如仅仅按照正常的思考作判断,往往很难发现那些刻意隐瞒起来的真相。就像动手术时想把隐藏在体内的病灶去除掉,还得用手术刀把没病的肌肤划开才能做到一样。

“我想,这是桩远远超出我们预想的复杂案子,也是我十分感兴趣的问题。好吧,我愿意接受你的委托,一定把真相查明后再告诉你。我这儿已经有你的名片,必要的话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或者发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