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9/10页)
“怎样?”
“那些家伙总是能通过考试。”
那天晚上,吉尔·坦普勒在巴尔莫勒尔酒店的棕榈厅举办了一场庆祝会。一位穿着晚礼服的钢琴家在角落里弹着钢琴,一瓶香槟放在装着冰块的桶里,几盘小吃摆放在桌子上。
“请记得给胃留点空间吃晚餐哦!”吉尔告诉她的客人。她已经在哈德良酒店预定了8点40分的晚餐,现在才7点半,这时最后一位客人走了进来。
是西沃恩。她边脱外衣,边为自己的迟到致歉。一位服务员过来取走了她的外衣,另一位服务员正在给她倒香槟。
“干杯!”她坐下后举起酒杯说,“祝贺你!”
吉尔·坦普勒也举起酒杯,微笑道:“我想这是我应得的!”她的话得到了大家的热情赞赏。
西沃恩认识其中的两位客人,她们是财务部的代理人,西沃恩曾与她们在检举案中有过几次合作。哈里特·布拉夫,45岁左右,她的黑发烫过(甚至可能染过色),穿着厚厚的花呢棉衣。黛安娜·梅特卡夫,40岁出头,有着灰金色的短发,双眼下凹,涂抹着过分明显的眼影。她总是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更衬托出了她那流浪者般营养不良的脸色。
“这是西沃恩·克拉克,”吉尔向大家介绍最后到达的客人,“是我的警局里的一名探员。”她说“我的警局”,这似乎是表达她已经取得了警局的所有权。西沃恩想,这应该快要成为事实了。“西沃恩,这是吉恩·伯奇尔,她在博物馆工作。”
“噢,哪个博物馆?”
“苏格兰博物馆,”伯奇尔回答,“你去过吗?”
“我在塔楼吃过一次饭。”
“那是不一样的。”伯奇尔放低声音说。
“不,我的意思是……”西沃恩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消除尴尬,“那里开张后我去吃过一次饭,我和那个家伙……哎,糟糕的经历,也使我不想再去了!”
“能够理解。”哈里特·布拉夫说。对她来说,好像生活中每件不幸都会和异性有关。
“嗯,”吉尔说,“今晚是女人之夜,让我们一起狂欢吧!”
“除非我们去夜总会。”黛安娜·梅特卡夫的眼睛闪闪发光。
吉尔看着西沃恩:“你回复那封邮件了?”
伯奇尔啧啧地说:“请不要谈公事。”
旁边的两位代理也大声表示同意她的观点。西沃恩点点头,并示意吉尔她已经发送了邮件。无论是谁,都会以为这是另外一件事,但确实就是她迟到的原因。她花了很长时间仔细阅读菲利帕发给朋友的所有邮件,力图找出使人信服的口吻和方式回复邮件。在决定做简单的回复时,她写了一打以上的草稿。但后来,她发现菲利帕还有几封长信。于是她又想,如果之前发给Quizmaster的信息都是这样的,怎么办呢?他或她又会如何应对如此唐突,且与之前的风格完全不相符的回复呢?如果那个人回复:Flipside,我要和你谈谈,而她必须要写自己的电话号码吗?
“今晚我在电视上看到了新闻发布会。”黛安娜·梅特卡夫说。
伯奇尔抱怨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梅特卡夫用又大又黑还带着警惕的眼神看向她,说:“伯奇尔,这不是公事,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然后她转向吉尔,“我认为不是她男朋友做的,你认为呢?”
吉尔什么也没说,只是耸了耸肩。
“看见没?”伯奇尔说,“吉尔不想谈这事。”
“可能是她父亲,”哈里特·布拉夫发话了,“我的兄弟曾和他一个学校,他是个特别无情的人。”她说话时充满自信,还略带有权威性,由此可以看出她的成长经历。西沃恩猜测,她很可能从幼儿园时就想当一名律师。“她母亲在哪里?”布拉夫追问吉尔。
“她无法面对女儿的失踪,”吉尔回答,“我们曾问过她。”
“看来她做了两件最糟糕的事。”布拉夫说着,从离她最近的碗里拿了些腰果。
西沃恩突然发现吉尔看起来很累了,便决定转移话题,于是问伯奇尔在博物馆做什么工作。
“我是馆长,”伯奇尔解释说,“我专攻18世纪和19世纪的历史。”
“她的专长,”哈里特·布拉夫打断她说,“就是研究死亡。”
伯奇尔笑了笑说:“是的,我收集关于宗教信仰的展品,然后……”
“更准确地说,”布拉夫看着西沃恩又插嘴道,“她收集维多利亚时代的婴儿的棺材和图片。不管我在哪个楼层,都让我感到紧张。”
“在第四楼层。”伯奇尔平静地说。
西沃恩觉得她很漂亮,娇小而苗条,棕色的直发垂下来,发尾稍微朝内卷。即使在光线不太明亮的棕榈厅,也能看清她那轮廓分明、白里透红的脸颊上长着一对酒窝。西沃恩看得出她没有化妆,她也不需要化妆。她习惯缄默,衣着色调柔和。上衣和长裤的颜色商店里称作棕灰色,里面穿着灰色羊绒衫,披着一件配有胸针的红褐色披肩。她差不多45岁,但西沃恩感觉她是这里最年轻的,比其他人差不多要年轻15岁。
“我和伯奇尔一起上学,”吉尔解释说,“然后我们失去了联系,在四五年后偶然相遇。”
伯奇尔微笑着,似乎想起了这段回忆。
“我就不希望遇到和我一起上学的朋友,”布拉夫满嘴坚果,“我讨厌他们所有人。”
“女士们,还需要香槟吗?”服务员从装满冰块的桶里取出香槟说道。
“那是段令人作呕的记忆。”布拉夫的话戛然而止。
点心时间过去了,接下来是咖啡时间。西沃恩去了趟厕所,她沿着走廊走回酒吧时,碰见了吉尔。
“你是个有才智的人。”吉尔微笑着对她说。
“真是愉快的一餐,吉尔,你确定我不……”
吉尔碰了一下她的胳膊,说:“我请客。我可不是每天都有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转眼间,她的笑容就消失在了嘴角边,“你认为你发送的邮件有作用吗?”见西沃恩只是耸了耸肩,吉尔点点头,又问道:“你怎么看待今天的新闻发布会?”
“和平常一样乱七八糟。”
“有时候就是这样。”吉尔若有所思地说。在喝香槟之前,她已喝了三杯红酒,无法保持完全清醒,她的头微微倾斜而且眼皮沉重。
“我能说几句吗?”西沃恩问道。
“我们下班了,西沃恩,说说你喜欢什么。”
“你不应该把那职位给埃伦·怀利。”
吉尔瞪着她,问:“那应该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不应该把它给第一次做联络工作的人……”
“你会做得更好?”
“我没有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