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的铸模

“您怎么啦?”弦间许久没见那美,这次相会看着那美那闷闷不乐的表情,不放心地问。

“妈妈和原来基本上一样,制止我和您交往。”

“您母亲又说什么来?”

“她说对您的工作和身世都不清楚。”

“噢,在您母亲看来,她那可爱的姑娘是被来历不明的人骗去了吧!”

“不只是这样,她还说您的会社和具体工作都不清楚。被她这么一说,我想也是,您的会社、您的家属,我都没问。”

“我打算最近就向您介绍我的双亲。另外,有的事我必须向您道歉。”弦间意识到,这些事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向我道歉?”

“实际上,我从美国回来以后,和上司闹翻了,解除了我在会社的工作,所以,我不能告诉您会社的名字。”

“噢!”

“从那以后,我是想等找到新的工作,再告诉您。”

“可是,您怎么不早说呢?”

“我觉得这事和您没有多大关系,不想叫您知道我失业了。您给旅馆打电话找不到我的时候,就是我为职业在外面到处奔波。”

“我一点也不知道呀!如果您向我透露一点点,我跟爸爸一说,总会给您找个好工作的。”

“正是担心您这样做,我越发不敢告诉您。这样的事,我作为一个男子汉,是要伤自尊心的。”

“您见外啦!”

“倘若是咱俩结婚以后,您父亲变成了我的岳父,当然可以向他要求啦。可是现在向他提出这种要求,会使他看不起我。我从来没有为低廉的工资把自身卖出去,下次也要尽最大努力找个好的工作。不过,我最近发现一个能出高工资聘用我的地方。”

“那好哇!是什么样的地方?”

“等完全决定下来再告诉您。我的理想很高,万一中途不成,怕您灰心丧气。”

弦间决定的所谓这个地方,当然是和那美联系在一起。他自信,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至于失掉。

“男人可真厉害呀!”那美深有感慨地说。

“这些事,原来没告诉您,真对不起。可是,也有点儿奇怪呀!”弦间特意倾斜着脑袋表示纳闷。

“奇怪什么?”

“您母亲,我上次说服她的时候,她已经同意了咱俩的关系,怎么现在又不同意啦?”

“这可能还是因为您的工作不清楚。”

“假若是为这个,那首先应该是您父亲提出反对,关于职业的事,还是男人比较敏感。”

“康夫先生,您真的不认识我父亲吗?”那美用探询的眼神看着弦间。

“只是回国的时候,在飞机场朝汽车内看了他一眼。”

“您知道我父亲是什么人吗?”

“他大概是拥有许多会社的企业家吧!是不是?”弦间佯装不太了解。他估计,他了解那美父亲这一情况,清枝可能没告诉那美。

“就是这些?”

“我只能说出这些。”

“我父亲具体经营什么样的事业,您知道吗?”

“那我怎么会知道呢?您没有告诉我,我也没问。我和您父亲到现在还没见一次面呀!再说,您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和你我之间的相爱又有什么关系呢?”

“太高兴啦!”

“高兴?怎么啦?”

“在求婚的场合中,男人也有自私自利的打算吧!”

“嗯,是有这种人。不过,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只喜欢您。”

“到现在我还没对您说,真对不起。我父亲就是墨仓高道。”

“墨仓高道?就是有名的墨仓财阀的户主吗?”

“是呀!”

“真没想到。可是姓不对呀!”

“实际上,我母亲不是原配,是父亲的小老婆。”

“原来您是墨仓……真没想到呀!”

弦间这时的演技胜过演员。这一切事实他本来都知道,却要装出惊呆的意外表情,而且表演的逼肖逼真。

“和我交往的其他男人,都知道我父亲是谁。他们不是被我的魅力所诱惑,而是抱着自私自利的目的来套近乎,是被我父亲的金钱和权力吸引住了。而康夫先生却纯粹是为了爱我。我前段时间所以不告诉您我父亲是谁,就是要考验您对我的爱情是不是纯真。”

“您的父亲是谁,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关系。”

“是呀!当我经过考验,证明了您的真情时,心里格外高兴。”

“关于您是墨仓高道氏的女儿这一事实,我还是不去想它为好。”

“以前不去想正是我所希望的,可是今后也可能是有用的呀!”

“您指的是什么?”

“妈妈要重新和父亲结婚。”

“结婚?”

“现在的太太因病住院啦,母亲要搬过去升为一号夫人。对我来说,不管一号二号,我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妈妈好象很高兴。所以,她对您的工作和家属情况十分关心。她的急躁和唠叨,我看也和这事有关。”

“您——这是真的吗?”弦间激动得忘了他的演技。

“这样的事撒谎干什么?最近,我们就要从松涛的家搬走,搬到父亲家里去。”

“这么说,咱们再见面可就不容易啦。”

“没有关系,我还有专用电话。”

那美天真无邪地说着。弦间隐藏着内心的兴奋,甜密地遐想未来的好事。他在想,那美的母亲升到正夫人的位置上,自己一旦和那美结了婚,就是名正言顺的墨仓的女婿了,这样就理所当然地能够介于墨仓的巨大事业和财富中去。

墨仓非常宠爱那美,对她配偶的待遇当然也不会坏了。这时,弦间觉得,自己的锦绣前程,进一步升级了。

弦间和那美幽会的第二天,又把清枝叫了出来。两人最近虽然断绝了肉体接触,但弦间叫清枝出来,清枝却不敢拒绝,因为她有短处抓在他手里。

“到底有什么事?我连见都不想见你。”清枝尽力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式,企图不给弦间以可乘之机。

“一见面就这样寒暄呀!求您不要这样冷淡,我们都不是外人。”弦间含混不清地说。

“不要再说这些猥亵话,那个事应该用钱来解决。”

“那当然是以金钱为交易的买卖啦!哦,好吧,这种交易对我来说什么损失也没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说!”

“是!是这样,您这次得到幸福啦,我想来向您道喜。”

“什么事?”尽力装糊涂的清枝,脸颊扳得僵硬。

“听说你就要和墨仓会长正式结婚啦。能当上墨仓财阀户主的正夫人,可以称得上是墨仓王国的王妃啦,真了不起呀!”

“你就是为了说这些话,把我特意叫出来的吗?”

“我和那美结了婚,您就是我的岳母啦。所以我想,我应该来给您道喜,向您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