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边境之南 16(第3/3页)
安琪回了她一个悲哀的微笑。“不,我想我们永远不会知道。”
她没有地方可去,也没钱。普莱斯杀了另一个女人、匆匆离开大使旅馆后,不论他怎样处理那两百万元,这个谜可能已随他进了棺材。
我们的盘诘似乎令她筋疲力尽,安琪建议黛丝丽在她的房间歇一晚。
黛丝丽说,“我只要小睡片刻就好。”但五分钟后,我们穿过安琪的房间,黛丝丽已经和衣趴在床罩上睡着了,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人睡得这么沉。
我们回到我的房间,帮黛丝丽关上门,电话响起。是戴文打来的。
“你还要知道死掉的女孩的名字吗?”
“要。”
“伊莉安娜·卡门·里约。应召女郎。最后登记地址是圣彼得堡东北17街112号。”
“前科?”我说。
“她有十来次卖淫被捕记录。从好处想,她近期内大概不必担心坐牢。”
“我不知道。”安琪说,我们站在浴室,打开莲蓬头。万一房间被窃听,现在我们又必须担心我们说什么了。
“不知道什么?”我说,蒸汽从浴缸升起,像云一样飘出来。
她靠着洗手池。“关于她。我是说,她讲的每一个故事都有点不可思议,你不觉得吗?”
我点头。“但不见得比我们在这案子听到的大部分故事更不可思议。”
“这就是困扰我的地方。一个故事叠一个,一层又一层,从这件事开始以来,每一个故事要不是完全就是胡说八道。还有她为什么需要我们?”
“保护?”
她叹气。“我不知道。你信任她吗?”
“不。”
“为什么不?”
“因为除了你,我不信任任何人。”
“喂,那是我的台词。”
“是的。”我微笑。“抱歉。”
她对我挥挥手。“别客气。尽管拿去。我的就是你的。”
“真的?”
“是。”她说,仰起脸来对我说。“真的。”她柔声说。
“彼此彼此。”我说。
有一瞬间她的手消失在蒸汽中,然后我感觉在我的脖子上。
“你的肩膀怎样?”她说。
“有点酸痛。屁股也是。”
“我会记住。”她说。然后她跪下一膝,拉起我的衬衫。当她亲吻我臀部绷带四周的皮肤时,她的舌头像电一样传遍我全身。
我弯身用我完好的手臂搂住她的腰。我把她从地板拉起,让她坐在洗手池上,我吻她,她的两腿缠绕我的背,凉鞋掉在地上。至少五分钟,我们几乎没有停下来换气。过去几个月,我不仅仅渴望她的舌头、她的臀部、她的味道——我已饥渴到四肢无力、头昏眼花的地步。
“不管我们多累,”她说,我的舌头移到她的脖子,“这一回我们不准停止,直到我们两个都昏过去为止。”
“赞成。”我咕哝一句。
清晨四点左右,我们终于昏过去。
她蜷曲在我胸口睡着了,我的眼皮也逐渐沉重。在我失去意识前,我最后一个念头是,我怎么可能认为——即使只有一秒——黛丝丽是我生平所见最美丽的女人。
我低头看裸身睡在我胸口的安琪,看她脸上的割伤和浮肿,我知道,直到现在,此时此刻,我生平第一次了解美丽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