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初露端倪 第24章 第七种解答(第2/6页)

  “我们再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敏登夫妇的证词并不能确实地证明三个瘟疫医生和戴维德·柯亨的死亡有关系。敏登夫妇的房客在走廊里神秘地消失了,也许他们能想到这是令人眼花缭乱的戏法,但是没有人会再往深处挖掘了。所以,必须让人们注意到三个瘟疫医生和死者之间的关系……更关键的是,要让警方在谋杀案和马库斯医生这个角色之间建立起明确的联系。戈登爵士,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您乔装改扮成了您的朋友,穿上了‘马库斯医生’的行头。您还特意表现出怪异的举止,吸引了路过的巡警的注意。您的表演成功地把巡警瓦特肯带到了藏匿着戴维德·柯亨尸体的垃圾桶边上。在这个阶段,您无法规划出详细的进一步行动计划,因为您不知道您的两个朋友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报案?考虑到他们在这个案子中的微妙处境,他们应该不会去报案。即使他们去报案了,我相信您也不会感到气恼,因为您不需要再进行干预了,多纳德·闰桑姆直接跳进了龙潭虎穴。我们不需要再回顾不利于多纳德·闰桑姆的证据了,不过我要补充一句:如果检察官在作案动机上遇到了麻烦,您,戈登爵士,肯定会出手相助,把他们引向正确的方向。还有一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您的朋友们可能会把戴维德·柯亨的尸体留在案发现场。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留在现场的尸体会很碍事,会影响到敏登夫妇的证词。即便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也不会影响到您的整体计划,我猜想您已经做好了在敏登夫妇的门口招揽观众的准备。把戴维德·柯亨运到一个遥远的地方?风险太大了,他们之前是步行到达敏登夫妇的房子,车子在比较远的地方。因此,戈登爵士,您可以大致肯定他们会把尸体扔在附近的地方,或者隐藏起来。您肯定仔细研究过那个街区的地形,也精确地掌握了巡警进行巡逻的路线和时间表。

  “斯坦利·科斯闵斯基和‘真正的’马库斯医生把戴维德·柯亨的尸体藏进了三个垃圾桶中的一个。在二十二点五十分,他们离开了那个小小的死胡同。在二十三点零五分,瓦特肯到达了那个死胡同。您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来做准备工作,顺便说一句,您的表演在各个方面都称得上出类拔萃。首先,您抛出了一段话:‘科斯闵斯基……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以为你已经走掉了……老天,我希望他不要这么早就被人发现。我们真应该把他放到别的地方……科斯闵斯基,嗯!你在听我说话吗?’——这段话给巡警造成了错觉:瓦特肯以为您把他当做了一名同伙。于是警方知道涉案人员之一叫做科斯闵斯基。这个线索最初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价值——在伦敦这样的大城市里有太多的科斯闵斯基,警方很难根据一个名字有所突破,但是这个伏笔在两个月后成为了关键性的线索。您说出那段话还有一层用意:让巡警相信他看到您的时候,‘马库斯医生’正在往垃圾桶里藏匿尸体。随后,马库斯医生的态度也值得深思,这位先生被巡警抓个正着,但是他巧妙地扭转了局势,就像是一位……演技精湛的演员。巡警瓦特肯确实就是这种感觉。还有那个让尸体神秘出现的戏法儿,更让人觉得极富戏剧性。我认为让尸体重现的戏法儿完全是为了表现出戏剧性——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除非您假戏真做,过于投入‘犯罪学博士’的角色了?这其实都无关紧要。只要警方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就行了,他们会很自然地猜测到这场闹剧的组织者。警方并不需要太多的想象力就能够想到为数不多的几名精于临场发挥的演艺人士,一个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那只可能是您的名字,闰桑姆先生。这些都是凶手预先埋好的延时陷阱……”

  戈登·米勒爵士再次笑了起来。

  “图威斯特博士,如果您哪天打算转行尝试侦探剧的编剧工作,求您了,一定要预先通知我,给我点儿引退的时间!”戈登爵士说道,“您拥有任意驰骋的、层出不穷的想象力,您一出手,我毫无疑问会相形见绌!”爵士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舒舒服服地坐在扶手椅里,交叉着双臂,向图威斯特发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您的说法非常出色……但是,很可惜!您没有任何证据来支持您的指控!”

  “也许没有……不过,我至少能够证明一点:敏登夫妇所看到的马库斯医生并不是和巡警瓦特肯对话的马库斯医生!”

  。啊!很好!”戈登·米勒爵士的语气表现出一种惊喜,“请告诉我,您如何证明这一点!”

  “敏登夫妇和瓦特肯都同意说马库斯医生的声音是伪造出来的……但是他们对于马库斯的声调持不同意见……按照瓦特肯的说法,马库斯医生的声音洪亮、有力——就像您的声音,戈登爵士,而敏登夫妇声称……”

  “您把这称为证据?”剧作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当然算不上是证据。还有一个附加的证据。”图威斯特博士转头看着演员,“闰桑姆先生,在恶作剧的计划当中,您出现在敏登夫妇家里的时候,您的‘行头’包括一根手杖,对吗?”

  “是的……”演员的眼神里表现出了一丝疑惑。

  “我猜测您到敏登夫妇家里的时候,您丢失了那根手杖……在十点左右,瓦特肯在波瑞街上看到了您和科斯闵斯基的影子。在匆忙躲避巡警的时候,您丢失了手杖。”

  “嗯,这很有可能……但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我们找到了您丢失的手杖,就在通向波瑞街的一条小街上。另一个原因是敏登夫妇曾经非常详细地叙述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提到这根手杖。因此,敏登夫妇所见到的马库斯医生并没有携带本应持有的手杖……而另一个马库斯医生——‘犯罪学博士’——却手持手杖,瓦特肯在这一点上非常肯定。他说那是一根很漂亮的手杖,带有银质的手杖头。”图威斯特博士的眼睛又转回到了戈登爵士的身上,“在我看来,这足以证明瓦特肯所见到的马库斯医生并不是敏登夫妇所见到的马库斯医生。两个衣装一模一样、行为举止同样古怪的人,又在同样的时间出现在相近的地点,这不会是一种巧合。某一个人特意打扮了一番——和闰桑姆先生完全相同的装扮,目的就是让别人以为他就是闰桑姆先生,但是他犯了一个错误——随身携带着一根手杖……戈登爵士,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失误。当您在敏登夫妇的门厅里观察您同伴动作的时候,如果您当时更加细心一些,您应该看到闰桑姆先生没有带着他的手杖……那么,再结合我们刚才所作出的推断,我们就会自问一个问题——有谁知道这个恶作剧的详情?那么,又有谁准确地知道闫桑姆先生可笑的装扮?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一样……您,戈登·米勒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