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因为严重的失眠,明寐搬出大学宿舍寻求清净,但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和自己合租的人是那没成的继兄。
景淮单臂撑着门,一身灰白睡衣,黑发凌乱眉眼怔松,半睁的桃花眼中尽是慵懒。
明寐挑眉,脱口而出,“哥…?”
他轻哧一声,嗓音卷着初醒的沙哑:“还叫哥呢?”
②
又是为了治疗自己要命的失眠,合租后某天,明寐反复鼓足勇气对他说:“跟你商量一下,我以后能不能去你那儿睡?”
明明是很炸裂的话题,景淮的表情却没什么动静,只是眨了下眼,很顺地把话接下来:“那我去客厅?”
“不。”明寐憋红脸,很正经:“咱俩睡一张床。”
此话一出,客厅陷入短暂的死寂。
但凡景淮露出一分不自然的表情,明寐都能舒服一点。
可这人始终用一种费解且直白的目光看着她。
景淮眯眼,轻哧出声的瞬间眉眼舒展夺目,细细品味:“还说没在追我。”
他转而再次牵住她目光,惬意道:“至少走个像样的流程吧,明寐。”
③
无论六年前后,景淮骨子里的疏离和淡定未曾变过,谦和礼貌,保持恰当距离。
对方的态度,屡屡让明寐以为对过去耿耿于怀只有自己。
然而,在她沉沉睡去的夜晚,景淮坐在画室,仰着头与画中浸在色彩中的明寐对望。
目光愉悦又惝恍,像个舍命的,荒诞迷恋的,虔诚的信徒。
他引人入局,步步诱导。
他将告白掰碎,献祭在每个陪她入睡的夜里。
不求回应,只贪朝夕。
在幻想,某天她不巧知晓所有时的表情。
“这样算犯规吗?”
景淮看着她,只是笑。
“要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