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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冒险做出露易丝这般的举动。科拉拔掉排水塞,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浴
室的镜子上已经布满蒸汽,她从橱子里找出一条毛巾,把镜子擦干。镜子
里是她红扑扑的脸颊和落在肩膀上的鬈发。她看了一眼自己镜中的胴体,
她的酥胸和娇臀,紧身衣留下的印记已经开始变淡。她用手指按了按那些
红印,红色的皮肤开始变白,按上去感觉一阵疼痛。
这时科拉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于是赶紧穿上睡衣。然后是敲门声,
她探出脑袋,看到露易丝还摊在床上头也不抬地读着一本叔本华的书。
“露易丝!”
敲门声变急促了,但露易丝却好像没听到一样。
“嗨?嗨?这儿是布鲁克斯的行李,还有卡——凯尔的?”
“露易丝!”科拉发出嘘声,“我们的行李!我完全把这事儿忘了。
能不能请你开个门?”她指了指自己,“我穿着睡衣呢!”
露易丝看都没看科拉一眼,只是合上书本站起身。她不穿高跟鞋时简
直矮得让人惊讶。
“等会儿。我得先拿上收据。”科拉冲向她的钱包,“还要付小
费。”她在心中计算着。两件行李,提上三楼。她给了露易丝两美元,并
表示行李放在客厅就好。
露易丝一言不发地把钱拿走,没有看科拉的眼睛。她穿过厨房来到客
厅,而科拉一直躲在卧室内。
科拉听到一阵嘟哝和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用某种科拉听不懂的语
Chapter 7 初入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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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粗声粗气地对另一个男人训话。她关掉卧室的灯,偷看了客厅一眼。她
看见一个上衣湿透、穿吊带裤的黑发男人手中正提着自己硕大的行李箱。
他和另一个男人一起走出科拉的视线,那个男人也浑身湿透,手上提着另
一只箱子。科拉感觉这两个男人身上的气味顷刻间弥漫在整间公寓中——
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发出恶臭,让她几乎难以忍受。
他们继续用科拉无法理解的语言交流。露易丝步入了她的视线,从一
个男人手中接过一块笔记板和一张纸。露易丝签名时叹了口气,科拉真不
知道她怎么受得了他们身上的气味,能和他们靠得那样近。露易丝还穿着
低领衫,可等在一旁的男人似乎对这视而不见。露易丝签好字,那个男人
用袖子擦去前额的汗珠。
露易丝把钱交给他,又对他道了一声多谢。她看那个男人的时间长得
有些不合规矩。“哦,我的上帝!”科拉想,“难道这个女孩一点儿辨别
力都没有吗?难道她一定要引起每个男人的注意力和渴望才行?”
她将写字板递了回去。
“要来杯水吗?”
沉默。在黑黢黢的卧室里,科拉看见女孩把手伸到嘴边,做出喝水的
样子。男人们表示了赞同,于是露易丝来到厨房,打开碗橱找杯子。科拉
蜷缩在黑暗中,听着露易丝扭开水龙头。过了一会儿,她问他们还要不要
再来一杯,答案又是肯定的。来回了几次后,那两个男人说了几个科拉听
不懂的单词,退到走廊上。
即使在他们关门离开后,他们身上的汗臭味仍然难以消弭。科拉掩
住口鼻走过厨房,差一点还撞到了放杯子的露易丝。科拉把手从脸上拿下
来,直视着女孩的黑眼睛。她还在生气吗?她是不是对自己心怀敌意?她
110 与你同行
The Chaperone
们会不会开始另一场争辩?
“你的头发,”露易丝开口了,“是鬈发。”她的用词是中性的,声
音也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就算她还在生气,也没表现出来。“怎么说呢?
真挺好看的。”
科拉微微一笑,将头发拨到耳后。艾伦也经常这样说。“谢谢。还
有,我很高兴看到你给他们倒水喝。”
的确如此,科拉感到一阵羞愧,为什么自己想不到这一点呢?她怎么
想不到那些男人会口渴?不过露易丝没必要知道这个。
大概从她们楼上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露易丝似乎很平
静,却也有些冷淡。她拒绝看科拉的眼睛。
“我打算换身衣服睡觉了。”露易丝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
“这个我明天早上再整理。”她对科拉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晚安。”
“晚安,亲爱的。”
科拉独自坐在客厅桌前。她想给露易丝一些私人空间,让她独处一阵
子。科拉有种强烈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忘记了某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却想
不出究竟是什么。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露易丝的箱子同样硕大
无比。箱子上头还封着“安全运达”的封条。真没想到这箱子居然能安全
运达,她和露易丝一路上都小心提防着来往的陌生人,生怕遇到危险或弄
丢东西。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不过她们都完好无恙。
第二天早晨,她们在街对面的小餐馆里买了鸡蛋和咖啡。收银台后面
的年轻人向她们保证百老汇大街和曼哈顿72大街据此只有一公里远。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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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完全可以步行前往:这时候地铁正面临罢工,无轨电车也常年爆满。
他从耳后抽出一支笔,在餐巾上画下地图。
“你们俩是从哪儿来的?我以为我听遍了世界上每一种口音呢。”他
为某人续咖啡时问道。
“堪萨斯州。”露易丝舀了一勺糖。
“坎—萨斯州?”他理了理领结,好像露易丝说了个笑话,“你是从
弄—场来的?”一些食客发出咯咯的笑声,科拉也露出礼貌的微笑。
露易丝的目光开始变冷。“我的口音可不是那样。”她说。
他拾起一只勺子,将它高高地抛向空中,又一把接住。他对露易丝友
好地一笑。“抱歉,美人。可你真是。”
她们出门时,科拉试图安慰露易丝。“他只是在调情。”她理了理遮
阳帽,这一点她完全用不着担心——从露易丝的反应来看,那侍应生根本
没戏。“你才没有口音。”
露易丝翻了个白眼。“你听不出来是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
听不出自己的口音。我们说起话来像乡巴佬,自己却浑然不知。”她摇摇
头,皱起眉,“我应该感谢他。”她这次说得很慢,小心翼翼地发出每一
个音,“他帮了我。”
他还为她们画了一幅不错的地图。即使上午的阳光让人有些眼花,她
们仍然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露易丝上课的教堂。走进地下室后,科拉长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