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第3/5页)

两杯。”

店员将两杯冰饮放在柜台上,科拉给了她二十五美分。当科拉抬头

时,看到德国人在看着她,被科拉发现后,他很快将目光挪开了。

店员将零钱放在柜台上,她的手上有一块紫红色的印记,皮肤也有

些褶皱。“抱歉,”她摆摆手指,亲切地用意大利语说,“沾上了些葡萄

酒。”

科拉微笑着谢过她,好像自己听懂了一样。德国人跟在科拉后面,拿

着两杯橙汁,走向商店后头的空桌子。桌子周围有许多嗡嗡飞舞的苍蝇,

德国人打开电扇,把它调到对着桌子的一边。入座前,他还体贴地帮科拉

抽出了椅子。

“谢谢你。”科拉喃喃道。

“我也要谢你。”他举起杯子做碰杯状。

“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科拉小声问。

“什么?”科拉的声音被电扇盖过,德国人不得不靠过去。

科拉迅速瞥了一眼柜台处的女人。“她是不是说自己的手?说她手上

的印记?”科拉担心那是皮疹。她的饮料还摆在桌上,一切没弄清楚前她

是不会碰的。

“我听不懂意大利语。”他喝了口饮料,“可我觉得那是酿酒时沾上

的。”

科拉看着他,他的眼睛里一道金线,像是太阳的影子。“真的?”

德国人点点头。

科拉又看了一眼那个店员,她还在挂热水袋。她至少已经六十岁了,

204 与你同行

The Chaperone

脖子上挂着一只金十字架。

“那可真糟糕,”科拉说,“她会因为禁酒令而被捕的。”

“那是挺糟的。”

“糟糕的是她所做的事。”科拉澄清道,“你的意思是她会卖酒,就

像个私酒贩子?”

德国人微笑着说,“可能是为家人酿的酒。意大利人喝酒就像喝牛奶

一样。”

科拉又回头望了那个女人一眼,“如果禁酒委员会的人进来看到了她

的手呢?”

德国人又喝了一口,“他们会发现她长着一双红手,对吗?”

“这可不好笑。我真的为她感到担心。”

“那就给你的参议院写封信,”他举起饮料,“让他们废除禁酒令。”

科拉翻了个白眼,“哦,你是和那些人站在一边的。”

“而你不是?”

“正确。”科拉坐直来,脱掉手套。她渴了,眼前的饮料看起来足够

冰,在桌上冒着冷气。一些橙汁对她而言应该没什么大碍。

德国人眯起眼睛看着科拉,“你会把她投进监狱吗,那个老妇人?”

桌上的饮料泡沫丰富又足够甜。科拉尝了一小口,“如果她真的贩卖

那些毁人家庭、残害生命的毒药,是的,我会把她投进监狱。”

“哇哦。”

他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好吧,科拉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喝了口饮料,把杯子放下。

“难道说禁酒之后我们的国家没能变成一个更美好的地方?”科拉稍

Chapter 12 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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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抬升了些音量,最好能让那个意大利女人听到她的话,“你知道吗?仅

仅在这纽约城,人们关闭了多少层曾经用来安置醉鬼的医院和收容所吗?

我相信这是一种进步的表现。”

“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街头被枪击中。”

科拉耸耸肩,“也许是犯罪分子们干的。”

“不,不一定。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死于饮用劣质私酒。”他将杯子歪

了歪,指向自己沾了油污的工装裤,“我曾经给人们喝过州里最好的啤酒,

它们就像杯中的黄金。健康,纯净又好喝。没人会因为喝那个而得病。”

科拉怒视着他,“你在酒吧里工作过?”

他把杯子放到桌上。“我曾经拥有一座露天啤酒馆,在皇后大街。那

是个好地方,没人会被枪击,也没有黑帮人员。”他夹起胳膊,“人们会

带他们的孩子,宝宝们一起来。这有什么不好的?那儿没人是酒鬼。我自

己的妻子也会将孩子带到酒馆,在那儿吃晚饭。”

“哦。”科拉没想到他已经有妻有子,这下她为自己上个礼拜的行

为感到更加尴尬,并认为自己不该愚蠢地请他一起喝东西。她试着想象一

家人蜷缩在孤儿院小屋里的样子。他曾经有过自己的产业,如今却沦落到

这种地步,怪不得那样苦闷了。不过社会的每一次变化,即使是积极的变

革,都会给一部分人带来损害。不管这个德国人是怎样想的,啤酒馆对孩

子来说都不是个好地方。

他对科拉挥挥手。“没事的,这不是我想说的。”他坐得离风扇很近,

风将他额头的一滴汗珠从一边吹到另一边。“我想和你谈谈你的档案,我知

道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可我毕竟让你进去了,我想自己该负责任。”

“负责任?”科拉举起杯子。

206 与你同行

The Chaperone

“是。”

“对我?”

“是的。”

科拉笑了。“哇哦,这可真让我欣慰。”她靠在椅背上,模仿德国人

的姿势,不过身上的紧身衣限制了她的动作。“我保证我会没事的,我可

是个成年女人。”

“这一点我能看出来。”

科拉抬头看他,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科拉不知道他是否在暗示着什

么。他刚刚才告诉了自己他已有妻儿。不过科拉听过一些关于欧洲男人的

传闻。他将身体前倾,手肘撑着桌子。“我只是不想……修女们将文件保

密起来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已经在那儿工作了几年,我见到人们把他们

的孩子送到那儿,也见到他们去探访孩子们。”

“拜托,”科拉举起手掌,“修女已经给我上过这一课了。我知道我

的母亲很可能是个酒鬼或……或是个名声败坏的女人。这些我都知道了,

谢谢你。”她那装有战利品的钱包正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可我并不在

乎。我已经知道了地址。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寻求答案,而现在我也许能找

到它。这是我唯一在乎的。”

“那很好。”他耷拉着眉毛,似乎不需要听到更多。不过科拉这时候

很想说话,对另一个人,这个陌生人,不期而至的知心好友说说话。

“我不在乎她是个醉鬼……或是任何人。可你要知道,她也有可能是

个非常正派的人。我记得那些来孤儿院探望的父母们,有些人只是太穷,

有人只是生了病,并非所有人都是坏人。”

“我也希望不是。”他点头看着桌面,“我自己的女儿现在就待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