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下 第一章(第6/6页)
提金斯说:“啊!”
“你知道,”列文说,他已经在恳求了,“他在走廊里对奥哈拉将军是这么说的。他甚至承认这是癫狂……他并没有向我坚持这一指控……”
提金斯说:“并不是提金斯夫人许可了他?”
列文眼含热泪,说:“我不会再说了……我宁可辞职也不要这样折磨你……”
“你不能辞职。”提金斯说。
“我可以拒绝履行我的职责。”列文继续吸着鼻子,“这可怕的战争!这可怕的战争……”
提金斯说:“如果告诉我,你相信佩罗恩少校获得了我妻子的许可这件事让你这么痛苦的话,我知道这事是真的。同样,我妻子也知道我会在那里。她想要的是好玩,并不是通奸。但是我也知道——瑟斯顿少校已经告诉坎皮恩将军了——提金斯夫人和佩罗恩少校在一起,在法国,在一个叫作伊桑若-勒-佩旺谢的地方……”
“不是叫这个名字,”列文嘟嘟囔囔地说,“是圣——圣——圣什么东西的,在塞文山脉……”
提金斯说:“不要说了,就这样吧!别让你自己难受……”
“但是我……”列文继续说,“我欠你太多了……”
“我自己能,”提金斯说,“解决这件事。”
列文说:“这样会伤了将军的心。他太相信提金斯夫人了。谁不会呢?谁能猜到瑟斯顿上校跟他说了什么?”
“他是个棕色皮肤、很值得信任的人,这样的人向来都了解这种事情。说到将军对提金斯夫人的信任,他很有正当理由……只是不再练兵了。这事早晚都会降临到咱们所有人头上……”他带着一丝恨意说,“不过,你就没关系。作为一个土耳其人或者犹太人,你是个单纯的东方灵魂,一夫一妻制,忠诚……我真心希望中士厨师长能有点脑子,不要把士兵的晚饭一直留着等将军检阅……但是,当然,他不会这么做的……”
“说到底,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列文十分激动地说,“他有时候会让士兵们等上三个小时,还是在训练的时候。”
“当然,”提金斯说,“如果佩罗恩少校跟奥哈拉将军说的是这个的话,我就不那么怀疑奥哈拉将军的冷静了。试着摆正位置。奥哈拉将军冲进我关上的那扇小门大喊:‘敲诈犯在哪里?’我花了整整三分钟才把他弄走。我想到要关掉灯,而他坚持再看一眼提金斯夫人。你看,如果你这么想的话,他睡觉睡得很沉。毫无疑问,他喝了不少酒之后,突然被吵醒了。他听到佩罗恩少校在那里喊什么敲诈犯和小偷……我敢说这座城的敲诈犯是有定额的。奥哈拉可能急着想要当场抓住一个。他恨我,无论如何,因为他的宪兵团的缘故。我长得很寒酸,他也不太了解我。佩罗恩是个百万富翁,所以他并不怀疑。我敢说他一定是,据说他很抠门。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想到了敲诈这个点子,还把将军也迷惑了……”
他接着说:“但是我不想知道这些……我把门上的佩罗恩关在外面,而且我都不知道那是佩罗恩。我真的以为他是夜间值班员,叫我去接电话的。我只看到了一个号叫的萨堤尔[72]。我的意思是,我以为奥哈拉是……我向你保证,我的头脑一直很清醒……他坚持要靠在门柱上,并要求再看一眼提金斯夫人的时候,他一直在说‘那个女人’‘那个荡妇’,而不是说‘提金斯夫人’……我当时想这事情有些蹊跷。我说‘这是我妻子的房间’,说了好几次。他说了什么,意思是他知道她是我的妻子,而且……她在会客室里和他眉来眼去,所以这既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佩罗恩……我敢说他一定认为我从哪里搞了个荡妇来敲诈什么人……但是你知道……我过了一会儿就厌倦了……我看到走廊上有个他手下的军官,于是,我说:‘如果你不把奥哈拉将军带走的话,我就命令你以醉酒的罪名把他逮捕。’这似乎令将军发疯了。我靠他更近一些,下决心要把他推出门外,而且他身上绝对有一股威士忌味,味道很重……但是我敢说他自己也气得发疯,真的,而且他可能有点清醒了。当时没有别的办法,我就轻轻地把他推出了房门。他边走边叫,我知道自己要被捕了。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说,一安顿好提金斯夫人,我就走到营地,我认为那是我的营房,虽然按照医疗官的命令我应该在酒店休息,因为我肺有问题。我把新兵送走了,这并不需要我下达任何命令。我回到我睡觉的营房,当时大概六点半,然后快七点的时候我叫醒了麦基奇尼,我叫他负责我的副官的工作、士兵们的战斗训练,以及我的连部办公室。我在我的小屋里吃了早饭,然后回到我的私人办公室里等待事态发展。我想,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