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线索断了(第2/4页)
梁玉道:“他人叫抬回来了,那俩官儿叫四郎扭去送官啦。京兆查这两个小官儿去了,御史台还把他们房子给封了。”
梁婕妤的心跟着妹妹的描述一上一下的,此时忽然站了起来:“走,咱们去找三郎好好说说,我看这事不对!梁家就算扶不上墙,也不值当别人下这个套的。”估摸着还是冲她儿子,一说到儿子,她又勇气十足了。
梁玉道:“还没说完呢,六郎为什么横着回来的呢?因为以前他赌,我提刀砍过他,这回他又赌,赌到一半想起我来了,吓倒的。”
梁婕妤表情僵了。延嘉殿是上下都傻了,三姨?提刀追杀亲哥哥?
梁玉开开心心拉起梁婕妤的手:“姐,咱们去东宫吧。”她很开心,她姐姐一次比一次开朗,虽然现在还是有点怯,但是她肯站起来了。真好!姐姐明白,姐妹俩拖一拖家里,总能扶一扶的。
梁婕妤没有僵多久,转过脖子盯了妹妹两眼,坚定地夸道:“干得好!咱们走!”
李吉慌忙在前面引路,心说:婕妤可真是一天比一天开窍了。
一行人还未出走延嘉殿,两仪殿那里来了来,程为一派了个程祥小徒弟来,却是传桓琚的意思——听说三姨来了,那一块儿来吧。
梁婕妤赶紧颁了辛苦钱,李吉封了个大大的封儿,问点小道消息。程祥低声道:“怎么听说三姨杀了亲哥哥?”
李吉没绷住,笑了出来,妈呀,这话怎么就传成这样了呢?赶紧说:“三姨就在这里,快些面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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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里,桓琚父子、萧范父子都在,另有御史大夫、京兆尹,都在看眼前这桩官司。
除了桓嶷、萧度两个年轻人嫩一点,其余四个全是老鬼,都知道这件事情是非常严重的。两个小官有三十万钱这件事情,如果不京兆尹纪申精明,京城顶多添一则“太子那个不争气的舅舅赌钱赌到昏厥,反赖同游者”的谈资,叫大家脸上过不去。
案子偏偏到了纪申手里,纪申一看就觉得不对了:“此等小官不似有三十万钱之人,当查!”俩小官儿,如果是肥差,那就是有贪污的可能,如果是清水衙门,那问题更大!还不知道干了什么勾当呢!
案子被纪申捅给了桓琚,桓琚一看,已脑补出了一串的阴谋。他调动了御史台:“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弄鬼!”
御史台一动,萧司空等人也就知道了。梁家不算什么,万一是个局,剑指太子呢?所有人会防着贤妃系的明枪暗箭,但是不会有人防着太子的亲舅舅。如果梁六郎被人利用了,做了别人手中的刀,太子岂不死得冤枉?
萧司空心道:将梁家管束起来是对的,这一放出来,一个儿子就能惹这么大的事,梁家七个儿子,不知道多少个孙子……
萧司空有些头疼了。他隐讳地看了皇帝一眼,心道,圣人您要接手梁氏,臣我也没有意见,您能不能干得靠谱一点?
就梁家的状态而言,萧司空认为自己的办法是最好的,把梁氏排除在圈子之外,叫他们动弹不得。等到了那一天,再放出来,京城不过多一家子纨绔而已。萧司空之所以派亲儿子跑到穷乡僻壤去接梁家,就是让儿子就近观察。可用、不可用,是两种办法。
现在这埋怨的话不好明着说,萧司空只好沉默。
就案子而言,萧司空心里早就有了嫌疑人,梁府扶不上墙是一回事,别有用心的人算计梁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数来数去,嫌疑人只有一个——凌贤妃。
萧司空对这个女人是深恶痛绝的。本来,宫妃得宠,出身怎么样随便,生儿育女、给皇帝解闷,这都是应该的。只要不叫她当皇后,只要不叫她插手朝政,都行。哪怕给她家里点赏赐优待,皇帝乐意,不妨碍朝廷大局,萧司空也懒得搭理。
千不该万不该的,这个女人近来太放肆。争储、争后位,行,你吹枕头风、做白日梦,大家听了一笑而过。现在得寸进尺得在宫外都布局了?这不是两个八、九品小官的问题,这是凌贤妃这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带着她那卑贱的一家子,开始操纵官员了!
这是不能容忍的!
萧司空毕竟老辣,知道要拿住实据再说话,因此只是催促调查。
纪申汇报了调查两个小官的结果:“出身小吏,因为能干选做的官儿,品级不高,家里也没有那么丰厚的家业。”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御史台接手了。
御史大夫也是一脸的苦,大家心里闪过同一个嫌疑人,不管这事直接指使的人是谁,最后都认定贤妃才是最终那只牵线的手!但是不能直接说啊,现在是查案子,没证据呐。何况……
御史大夫其实心里憋着火,苦着脸说:“自杀了。”
是的,两个小官,在狱里自杀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桓嶷打进殿开始就没有说话,此时脸上还是一片的宁静。自己舅家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心里有数的,能出一个三姨,已算是运气好了,这世上多的是全家没一个顶用的“外戚”。他也知道这是有人冲他来,是谁,他也是心知肚明的。此时就看他爹怎么说了。
桓琚没有问儿子,他只在一开始问了萧度,梁六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梁家兄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有,已经传开了的,三姨杀了兄弟,三姨和兄弟们相处到底怎么样。
萧度回答得也谨慎:“与陛下治下的任何一家百姓并无不同。风闻他们小的时候玩闹,多半是以讹传讹。”
桓琚听说梁玉进宫来了,就要召来问问,梁家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桓琚是不信梁玉会干这个事的,梁玉给他的印象极佳,他愿意相信梁玉是个好人,消息是误传。如果梁家还有一个能顶事的人,就是梁玉了,她或者能从梁六郎身上得到一点线索。
梁玉很快就来了,过来就先请罪。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几个人都收入眼底。有两个人不认识,但是萧司空她还记得,从面相上看,他不怒不虚,看来徐国夫人的嫌疑不大。
桓琚心里憋着线索断了的火,对梁玉还算平和地说:“三姨且起来说话。”
桓嶷接口道:“阿爹有事要问三姨,三姨一定要仔细回答,一点也不要漏掉的回话。”
梁玉道:“放心,我一定说得仔细,想到的都说出来。”
桓琚点点头,问道:“六郎与人赌斗,可有此事?”
“他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赌过,”梁玉不假思索地回答,“那会儿赌钱是败家,我提刀追过他。到了京城,他手里有几个钱了,就又出去赌,瞒着家里呢,这回叫抬回来,我们才知道的。抬回来也不是为别的,就是赌到一半儿,以为我又找他来了,吓的。请了郎中喷了口凉水他就醒了,叫我爹打了二十棍,正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