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线索断了(第3/4页)
即使是这么严肃的事情,桓琚还是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吓得!三郎,三姨是你的福星。”
要不是梁六郎这么一厥,谁知道有人已经悄悄伸手了呢?谁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样的阴谋呢?梁家是不值得这样的阴谋对付的。目标一定是太子。
桓嶷也露出一丝笑来,也问梁玉:“那他们回家说了什么吗?”
梁玉摇头:“就说当时赌钱听曲儿,人厥过去了,他找了四哥陪他,四哥抓着他一桌的人送官府去了。”
桓嶷看向桓琚,也是一脸的无奈:“可恨那两个贼人已自裁,线索又断了。”
【死了?】梁玉心头一惊,【别他娘的是被灭口了吧?你们御史台是筛子砌的啊?】嘴上却接得飞快:“啥?死了?我六哥醒过来了呀。家里给他们赔礼的钱都准备好了,大哥上门去送,说他们家没人了。哈,这群死鬼,心这么小,还头插蜜罐似的学人赌钱?”
她这一串说得很快,胜在吐字清楚,太快了,以在场人的脑子,也略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都说了什么。纪申心头一动,问道:“赌徒会轻易赴死吗?”他的心里,也是有嫌疑人的。
桓琚严肃了起来,对御史大夫道:“卿要用心排查。”
御史大夫恨不能抓着皇帝摇三摇:还排查个啥?线索断了啊!明摆着是你爱妃搞的鬼,我咋查?谁说你都不信是贤妃干的啊!心里把皇帝都要摇散了架了,面上还要恭敬地垂首领旨。
萧司空道:“不妨反过来想一想,此事如果不发出来,到最后对谁有益?”
桓琚不认为是贤妃干的,他没想再行废立之事,就没往这个方向去推理。所以也满是诧异地问:“是呀,此事谁也无法获益,这群乱臣贼子!必有阴谋!一定要查!”有人在谋算他的太子,并且目的不明,桓琚有些坐立难安了。
皇帝不上道啊!萧司空也瞪眼了,心说,你真是“头插蜜罐”还不想拔了!
皇帝就是转不过筋来,萧司空只能暂时作罢,御史大夫也只能苦哈哈的领旨,心里对贤妃不满极了。桓琚分派了任务之后便摆手让他们去忙,自己想起一事来:“三姨,女子还是要温婉恭顺些的好。你这个,以后砍杀的事情就不要自己去做了嘛。劝一劝,劝不动,告诉梁满,叫他管!说出去对你的闺誉也不好。”
“哎,”梁玉答应得也痛快,“以前那不是讲究不起来吗?现在学斯文了,好了。”
“近来读什么书呀?”
“开始讲《孟子》了,歇下来就念念佛,我现在不动刀了。”
桓琚缓了过来,他果然是一个喜欢开爽顺畅的人,心情小小好了一点,提点说:“歌舞乐器也是要会一点的,琴棋书画都练练,不要成什么大家,多少懂一些。”
“在学了,就是学得晚,上手有点儿慢。”
桓琚道:“这个不急,不急。家里别的人还好吗?”
“都好,侄女儿们也在读书。阿娘就天天拜菩萨。”
“修心养性,挺好。”
梁玉见桓琚快要没话说了,估摸着自己也得走了。果然,桓琚说:“好啦,我就不留你啦,看看你姐姐去。回家收收心。”
“是,一定用心读经史。”
桓琚摆摆手:“你就记着经史了。”
梁玉笑笑,有心提一提建议她读经史的袁家祖孙,看桓琚兴致不高,就咽下了。出了两仪殿,正打算回延嘉殿叫梁婕妤放心,现发现萧司空父子俩根本没走,看样子是在等着她呢。真是稀奇了,他俩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呢?就她对这父子俩的认知,这两个都不是会跟女人——尤其是她这个年纪的——商量事的人。
梁玉慢慢地走过去带着点警惕。
萧司空还真就是等她的,等到了她,萧司空道:“三姨聪慧,要多多读书,常劝令尊令兄依礼依法而行才好。否则是误人误己。”
萧司空是一片好心,对梁玉并无恶意。梁玉比凌贤妃可人多了,在太子的事情上,梁玉是能帮上忙的,且长得不讨厌、说话不讨厌。就婕妤册封时干的那事儿,大长公主回家都赞不绝口的。儿子回来汇报说追杀亲哥的事儿现在也得到了事实的有力澄清,赌博确实容易惹事,该打的。
梁家内部有个能约束的人,能省萧司空不少事。一个梁满仓不够用,那就再添一个。萧司空权衡再三,也不得不承认,梁玉比梁家的男丁们都更明白通透,包括梁满仓。好吧,那就她了。
梁玉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只好接了:“哎,谢您提点。”
“舞刀弄枪的事情,就不要再做啦。女子以恭顺为要。”
“哎……哎。那啥,我根本就不会武,您放心。”
萧司空咳嗽两声:“三姨自便吧。”
梁玉狐疑,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哎。您也慢走,当心脚下。”
看着梁玉走了,萧度这才开口:“阿爹。”
萧司空看了儿子一眼,摇头道:“这就是你说的桀骜不驯?不过是个爽快的小娘子罢了。我看她比梁满还明白些。你呀!还是太年轻!”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人家小姑娘的脾气不合萧度的胃口呗。这个傻货!
萧度不大乐意了,他依旧对梁玉没有好印象,辩解道:“阿爹,我也是听小吏所言,何况……这追杀亲兄,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对吧?她这是见到您不敢动,对我可也亮过刀的。世上那有这样的女子?都这样岂不要乱了套?”
“你忘了梁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一掷千金,不觉有异,他们输掉几个铜钱,就是一餐饭了。你出身比别人好,这是你的幸运,要是变成‘何不食肉糜’,就是我的不幸了。”萧司空也是出身富贵,比儿子强的地方在于多吃了几十年的米,多见了些事。
萧度还是不大服气,亲爹下了结论,他不敢再辩驳,只管低头陪他爹离开两仪殿。一边走,萧司空一边说:“你呀,公子气太重,你还当无论哪个小娘子都一样?你看她合不合眼缘,再决定待她的厚薄?你当是她是什么人?你娘把你生的太好,妇人们惯坏了你,不是所有的妇人都为了取悦你而存在的。有些妇人生来就是为了取悦人,有些就要借用她们别的用处。不可一概而论。”
萧度顺竿儿爬:“徐国夫人那样的用处?惹事生非?依我看,贤妃这场官司就是她挑的头。就算是民间百姓家,也没见岳母管到女婿妾室的。她可要点脸吧!”
最后一句话惊得萧司空脚下一个踉跄,扶着儿子的手,咳嗽了好一阵才说:“哪里学来的浑话?徐国夫人多么容易对付?你看她现在还闹了吗?”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萧度大喜:“是阿爹做了什么吗?”天!天!天!要是徐国夫人不作夭了,凌贤妃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与昭阳殿作对了。两下合解,多么的美好!他和珍珍的事情也就拨云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