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逃出生天(第3/4页)

“珠玑……”一探她的鼻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白德重也不要什么礼仪颜面了,直接哽咽出声、老泪纵横。

李怀麟看着,抿唇道:“白四小姐也真是遭了无端的灾祸。”

“是啊。”柳云烈应和一声,扭头看着旁边的灵秀道,“你跟着去看看,若是你家小姐回来了,让人来禀告一声。”

灵秀是分得清丹阳和白四小姐的,让她去看着,可以杜绝后患。

“是。”灵秀乖巧地应了,同白德重一起前往福禄宫。

护卫一路紧盯,完全没有因为驱魂结束了就放松。但白御史是真真切切的伤心,他们半点破绽也没看出来,听他的哀哭声,他们甚至也被感染得有点难过。

于是到了福禄宫,他们就守在殿外,留了两分安静给里头的人。

白德重止不住地哭着,压根没敢停,就算脸上没眼泪,声音也是情真意切的。

李怀玉睁眼看着他,小声赞叹:“您也是厉害啊!”

本以为正经如他,是不会演戏的,谁知道这还是个老戏骨,听这哀伤的哭声,她都差点以为自己没命了。

瞪她一眼,白德重一边哭一边沾水在桌上写:出宫。

灵秀贴着门听了听外头的动静,跑回来焦急地小声道:“不行啊,外头全是人,没办法出去。”

原以为在祭坛上瞒天过海,他们就能把她给带走了,谁曾想皇帝竟戒备至此,非得等人醒了再问话才肯放人。

眼前的白珠玑依旧是李怀玉,若是瞒不住皇帝怎么办?那白府和那满祭坛的和尚,都一定会被牵连。

白德重和灵秀都有些着急,可坐在对面的李怀玉却很是镇定。

她伸手托着下巴,很是好奇地问他们:“你们不想白四小姐回来?”

白珠玑才是白德重的亲女儿啊,他有什么理由帮她这个以前他最讨厌的长公主?

灵秀蹲在她身边,小声道:“奴婢伺候了小姐十几年,若是可以,奴婢也想让小姐回来。”

但是。她的小姐早在四月初四那日就死了。

五日前,寒山寺的高僧来了白府,高僧告诉他们,人只有死了,身躯才会被别的魂魄占着,一旦把这魂魄赶走,原身也就是一具尸体了。

也就是说,让白四小姐还活着的是李怀玉,她一旦出事,白四小姐也就该入殓。

灵秀低低地将这些话解释给李怀玉听,神色有些哀恸。

李怀玉沉默。

说实话,三魂七魄之类的事情,就算她是借尸还魂过了,也依旧不太清楚究竟是个什么名堂。这些压根没死过的高僧,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笃定白四小姐的魂魄一定不在了的?

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她眼神微动,心里泛上来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感觉。

“现在怎么办?”灵秀犹自在着急。

白德重止了哀哭之声,眉头紧皱,看起来也很为难。

怀玉很是轻松地叩了叩桌面:“找个火种来就好。”

今日就算他们不出手相助,她自己也是准备了逃生之法的,眼下既已经到了福禄宫,一切都简单了不少。

起身扶着桌子稳了稳身子,怀玉抬步,慢悠悠地往门口走。

“您干什么?”灵秀吓得跟过来扶着她,看了看映在殿门上的四个影子,连连摇头,“有人,有人守着的!”

“我知道。”怀玉点头,走到殿门边,伸手就轻轻敲了两下。

“怎么回事?”门外守着的一个人疑惑地转身,问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旁边护卫的一记手刀。

“咚”地一声响,那护卫连人带刀一起倒在了地上,殿门接着就被推开。

灵秀惊得拉着李怀玉就往后退,抬眼看去,就见三个穿着护卫衣裳的人跨门进来,摘了银色红穗的头盔,抱在手里朝她身边的人躬身:“殿下!”

“没时间耽误了。”接过清弦递来的火折子,怀玉回头,看着白德重和灵秀道:“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去同陛下禀告,说我已经醒了,请他来看。”

白德重打量那三个护卫一圈,皱眉:“你要逃?”

“我不逃,等着害死更多人吗?”痞笑一声,怀玉伸手抓住白德重的胳膊肘,半扶半推地就把他往外送。

这动作很没有仪态,很不符合礼教,白老头子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在殿外站定,他回头看着她道:“大魏律法第七十二条,故意纵火,烧毁官邸或宫殿者,处流放之刑!”

一听这熟悉的强调,怀玉竟觉得有点高兴,下巴扬了扬,努嘴道:“我烧完就流放自己,您放心!”

白德重板着张脸,盯着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路上小心。”

喉咙一紧,怀玉愕然地看着他。

说完这话,白德重也没打算留下来看她纵火,带上灵秀,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这老头子还真是……

扶额摇头,李怀玉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会儿。

清弦递来了晕过去那护卫的装束,她接过换上,打燃火折子点了福禄宫里的纱帘,等火势起来了,才跟着清弦等人一起,很是镇定地离开福禄宫。

谋逆一案关进大牢的人太多,陆景行捞不出死牢里的人,却是能捞出几个罪责轻的。清弦这几个人混在被监管的造反禁军之中,很容易就被陆景行救了出去,眼下只要他们能顺利出了三重门,就彻底安全了。

身子依旧很难受,怀玉勉强撑着。学前头他们的模样,昂首挺胸神色自如地捏着刀迈步子。

然而,白珠玑这个头委实矮了些,要是一个人的时候还好,但跟清弦赤金他们站在一起,就整整低了一个头。

“那边的。”刚出福禄宫,外头就有巡逻的郎将喊住了他们。

心里一紧,怀玉屏息低头,站在最后。清弦等人很是自然地将她挡住,拱手问:“大人有何吩咐?”

郎将疑惑地看了看他们身后那个小不点:“那是谁?”

清弦微笑,赤金和白皑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四周无人,也都笑了笑。

“你们笑什么?”郎将皱眉,心里正生疑呢,就感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快走!”怀玉低喝。

清弦很是麻利地将昏过去的郎将拖到旁边的草丛里,赤金和白皑一人一边,半扶着她,飞快地抄小路逼近宫门。

“殿下。”看着宫门口的守卫,清弦喘着气小声道,“陆掌柜已经联系过今日看守宫门的卫尉,但那人似乎油盐不进,若是等会被拆穿,咱们可能要硬闯。”

“怎么会这样?”李怀玉嘀咕,“那卫尉不是挺好说话的吗?”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您头埋低些。”清弦说着,掏出了伪造好的手谕,大步上前去。

看见人来,宫门处执着画戟的守卫“锵”然将长戟交叉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