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4/7页)
喝酒?他干吗问这种不相干的话?晚潮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哪有一点酒味,他发什么神经,“没啊?”她抬起头,“你以为我这是跑来发酒疯?”
“那就好。”荆劭说,如释重负。
晚潮还没明白过来,他已经轻轻用力,把她拥进了怀里。怦!晚潮的心蓦然蹦上喉咙口。
“你干吗?!”她脱口而出,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越来越低,越来越近,终于慢慢吻上她的唇。
唔……晚潮的大脑短暂地停了电。
他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环抱她的腰,逐渐逐渐,拥抱越来越紧。可是他的吻,却是那么的那么的温柔,从来不能想象,这样轻轻的一吻,会有这样的温柔缠绵。
唇舌辗转地交缠,他什么都没说,顾不得说,可是,再多的话也比不上他的吻,叫人心醉。晚潮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一颗心,都好像化成了水。
远远地,便利店的店员正从门口探出头来张望——喷泉的水雾飞花般飘散,流离的光映着水雾下面两个深深相拥的人影。
那么温存那么美。
进电梯,出电梯,跌跌撞撞到了门口,这一路上,他牢牢地把她锁在自己怀里,一路热吻,沉醉忘我,晚潮几乎是挂在荆劭身上被他拎进来的。
趁他掏钥匙开门的空隙,她总算找到机会喘口气,可是呼吸太紊乱,她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等一等……我们这样,不、不好吧……”他都没征求她的原谅,都还没跟她表白,怎么可以就这样……
回答她的是“砰”一声!荆劭重重地踢上了门。刚才在楼下,沾了水雾的半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阴冷潮湿,可是他的怀抱火一般炙烫,她简直就快要嵌进他怀里,只听见他在耳边温热急促的呼吸,自她颈后沿着背脊,一路酥麻下去。啊,怎么回事,就快爆炸,他的吻或轻或重辗转绵长,陌生的热流涨了又落翻涌不休。
如果没有背后紧紧锁住她的那条手臂,牢牢圈住她的腰,晚潮几乎怀疑自己站不稳,她的腿没出息不听使唤地发着抖。荆劭捧住她后脑,强迫她的额贴上他额前,晚潮触到他的汗,模糊间,听见他喑哑地低语:“不准再离开我。”
他的声音低哑,几近颤抖,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渴望,烧痛了她的心。她无力回答,只是深深地、深深地抱紧了他。
离开他,怎么会离开他?费尽了心思,百折不挠,为的不过是教会他来爱上她。她熟悉他每个动作每个眼神,半夜里只要朦胧醒来就会想起他的脸,在她的眼里,还有谁的笑容比他更珍贵?
荆劭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滑下地,隔着他的衬衫,晚潮触到他坚实的胸肌,正紧绷着炽热的力道,她的衬衫已经被褪落到肩膀,他猝然低下头,吻上她纤细的锁骨。晚潮惊喘,在他背后的一只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门把手。不行了,她的身体就要背叛她,一寸寸地化在他的掌心里,意识一阵一阵渐渐地模糊,算了吧,就随他,反正她心里想要的那个男人就是他……
“晚潮……”荆劭低声叫她名字,“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
“没……”晚潮浅促的呼吸在他耳边,听得他心里猛一紧,差点松了手。蓦然抬起头,却看见她嫣红的脸上,正慢慢晕开一个小小的酒窝,轻声接了下一句:“不是喜欢,是迷恋。”
“你——你耍我?!”荆劭的脸色,从震惊到错愕再到喜悦,最后只剩下忿怒,短短两秒钟,神情不知道变了多少回。
真被她修理到快出毛病了!
晚潮从他身上滑下来,想跑,却腿一软,差点扑跌到地板上,幸好荆劭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再不跟她废话,打横一抱,就往床上扔了过去。
“救命啊——”晚潮惊慌地笑嚷,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往身上围,眼看就要上演香艳火辣的春宫戏,门铃声却突然没命地响了起来,“嘟——”
寂静的夜里,刺耳的铃声急促地一下响过一下,一时间荆劭停了手,晚潮停了叫,两个人怔在那里面面相觑。
晚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被子里探出头,“谁会来?”深更半夜的,还有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跑来打扰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
荆劭脸都绿了,握紧了双手,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赶在这种时候骚扰他?是不是疯了,门铃按得这么响,再不开门,上下十几层的邻居恐怕都要吵醒了。
他气急败坏地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门,“哪个——”
话没说完,就停了口,他的一脸恼怒登时僵在脸上。一时之间,有点回不过神,“钟采?”
晚潮正从卧室探头出来看,门半开,她一眼看见钟采站在门口。这么冷的天,她只穿着一袭极薄的白色礼服裙子,发丝凌乱,脸色惨白,裙子上一大团一大团暗紫的印渍,十分触目。
她出了什么事?这么狼狈,甚至还簌簌地发着抖。
“荆劭……”她一把抓住荆劭的手,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不放,“帮帮我……”
荆劭把她拉进来,“怎么了?”
“我、我……”钟采牙齿打战,不知道是冷还是怕,语不成声,“今天晚上我跟罗兆佳的订婚酒会,他、他喝了一点酒……自己还非要开车……”
荆劭看了看她身上大片凌乱的血渍,失声问:“出事了?!“
“嗯。”钟采的眼泪掉了下来,“立交桥下边,车子撞得很厉害,整个车头都毁了,我在后面司机的车上,看见满地都是血……满身都是血,顺着他的耳朵鼻子嘴巴往外涌……我很怕!荆劭,我怕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抱着他的时候,觉得他根本已经死在我怀里了……你知不知道抱着个死人是什么感觉?”
晚潮背后一阵凉。汗毛都差点竖起来,难怪钟采惊慌失措,还满身的血。
钟采整个人抖成一团,如果不是荆劭扶着,只怕就瘫到地板上去了。
“我们急送他去中心医院,请了所有能请到的专家来会诊,说是……颅骨骨折,脑出血,合并肋骨断裂刺破了肝脏,怕是……没办法了。”
她颤栗着一把抱住荆劭,“可是,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他,荆劭,就连院长也是这么说的……如果眼下还能找到一个人可以救他的话,那就是你。”
荆劭?!晚潮错愕地看着他,真是病急乱投医,钟采急糊涂了,人家中心医院那么多一等一的高手都说不行了,荆劭能怎么样?他又不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