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刺杀风云(第7/18页)
“我爹说过,我有一万两银子,给人一两,这不过是善事。当我有一两,给人一两时,这就是情义了。”秦凤仪感慨道,“如果张大哥武功高出刺客很多,他救我,这很正常。他也是有家有业的人,武功较刺客还略逊一些,他都愿意冒着性命救下我。我是觉着,张大哥这人,品性较之我是好太多了。
“我是这么想的,觉着张大哥这品性值得陛下一见,才跟陛下说的。”秦凤仪道。
“他还有什么品性?”人嘛,总是难免有些偏袒的,做皇帝的亦是如此。景安帝当然也很生大公主的气,但景安帝认为,那丢脸的事大公主也只占一半儿的责任,另一半儿的责任在谁,景安帝心里明镜一般。非但如此,景安帝还认为,张羿必然是平日间行事有勾引公主之处,不然公主如何不对别人生情,偏对他生情?
且不论景安帝此想法是否公道,但他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秦凤仪看景安帝如此,与皇帝陛下认识这么久了,知道这位皇帝陛下不是容易劝的。秦凤仪便退一步道:“那容他进宫,在外给陛下磕个头吧。”
“叫他在家磕就是。”
景安帝的心情到底缓和了些,主要是秦凤仪提起张羿舍命救他之事,景安帝纵是再不喜张羿,也得说,这人比前女婿柳大郎还是要强些的。秦凤仪一向极有眼色,拽拽景安帝的手,“陛下陛下”地叫唤。景安帝笑:“过些日子,朕要去秋狩,你要不要去?”
秦凤仪眼睛一亮:“打猎吗?”
景安帝点头,秦凤仪两眼放光道:“要去要去!我箭术可好啦!百发百中!到时,我给陛下猎大熊、老虎,请陛下吃。”
景安帝只是笑,秦凤仪再凑得近些道:“陛下待我可真好,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小臣。”
景安帝就喜欢看秦凤仪那眉开眼笑的模样,本就生得好,这样一笑,连景安帝都觉着心情好。他摸摸秦凤仪的大头道:“晚上陪朕一道用膳。”
秦凤仪连忙应了,不过他转念又想起张羿的事,好像给陛下转移话题了啊!秦凤仪虽则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可心机浅,一向又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眼珠一转,景安帝就晓得他在想什么,先道:“你别嘟囔叫朕心烦的事,朕就带你去秋狩。”
秦凤仪立刻道:“那陛下别带我去了,让张大哥进宫给您请安吧。”
景安帝气得晚膳的事儿也不提了,直接把人撵了出去。秦凤仪一看景安帝火了,腿脚也利落,嗖地跳起来就跑屋外头去了,他还不说一溜烟儿地跑了,还躲门外头悄悄往里探头,喊一句:“陛下,咱们可说好了啊!”景安帝这辈子还是头一遭见此顽童,回身就要抄家伙,秦凤仪连忙做个鬼脸跑远了。
景安帝气得骂道:“混账东西!”
马公公连忙奉茶道:“陛下消消气。”“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东西!成天惹朕生气,也不知孝敬朕!”景安帝呷两口茶,心下的火气方消了些。
马公公看陛下这口气里带着亲昵,笑道:“老奴不敢说。”“有什么不敢说的,说!”“老奴在陛下身边服侍,倒是见多了过来讨陛下喜欢的,这么讨陛下嫌的,秦翰林也是头一位了。”
景安帝道:“不然,朕岂能听他聒噪这许久?”
景安帝将茶盏放下道:“就是太没规矩,这叫个什么样儿。”马公公道:“陛下您多调理着些,也就好了。”
景安帝笑笑,起身去了慈恩宫。
张泰小朋友的满月礼,太后也打发人赏赐了的。这两天,太后也时常说起这个曾外孙,今见皇帝儿子过来,太后说起话来:“小六说,长得像皇帝,这也没见过,不知是不是如此。”
景安帝道:“让阿俐带孩子进宫,给母亲请安就是。”
裴太后笑道:“这几天,我都在想着。既然皇帝也这样说,明儿哀家就打发人接他们母子进宫。”景安帝也应了。
秦凤仪回家却挨了自家媳妇儿一顿说,李镜道:“你既看陛下不悦,就不该再提张大哥的事。待泰哥儿长大些,陛下多见见外孙子,气自然就消了的。”
秦凤仪道:“先时张大哥舍命救我,眼下这也是个机会,我就跟陛下提了提。”“你定不只是提了提,要不,陛下能撵你出来?”李镜可不好糊弄,秦凤仪只是大致一说,李镜略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与丈夫道,“陛下既不喜,你这段时间都不要再说。秋狩的事要紧,先把这事定下来。”
“我倒是挺想去秋狩,可后来我一想,你现在有身孕,也不能与我一道去呀。放你一人在家,我怪舍不得的。”秦凤仪摸摸媳妇儿还平坦的小肚子。
李镜笑道:“哪里就我一人,公公婆婆也都在呢。陛下让你随驾秋狩,原是恩典。
父亲每年都去的,你要是去,跟着父亲一道就是。”秦凤仪道:“去岁倒没听说秋狩。”
“陛下万寿在八月,去岁是四十整寿,自然要在京城过,故而便未秋狩。往年都有的。”李镜想到一事,“你会行猎不?”
“当然会啦,我百发百中。”秦凤仪道,“届时我多猎些猎物,让人送回来给你和爹娘吃!”
李镜笑:“好啊!”
张羿进宫的事,终是没成。
不过让秦凤仪郁闷的是,秋狩伴驾的名单上,也没他。
秦凤仪觐见时还说起这事儿呢,道:“陛下又没应,交易失败,应该带我一道秋狩的啊!先时都说好的。”
“谁叫你惹朕生气的!”景安帝道,“给你个教训。”“我知道错了。”秦凤仪认错倒是很容易。“待你反省好了再说。”
秦凤仪还在想着如何讨陛下开心,秋狩时带上他呢。结果,他还没想出好法子来,倒是裴太后打发内侍传口谕训斥了秦凤仪一回,说秦凤仪对藩王不敬如何如何,总之是把秦凤仪训了个好歹。
秦凤仪都不知道哪里的事,问传口谕的内侍:“我什么时候对藩王不敬了?”
裴太后身边的内侍与景安帝身边的内侍可不一样,这内侍皮笑肉不笑地道:“秦翰林你都不晓得,奴婢就更不晓得了。”
还是李镜,见状立刻笑着请内侍到屋里吃茶,给了那内侍个荷包,笑道:“还得请小公公指点一二。”
那内侍不着痕迹地一掂手里的荷包道:“奴婢也只知今日藩王进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唯顺王爷未到,听闻,是顺王爷伤了脸,未能进宫。”
李镜笑道:“谢公公指点,外子知道了,请与太后娘娘说,外子定会好生反省。”内侍一拱手,揣着荷包告辞而去。
此时,秦凤仪也冷静下来了,皱眉道:“我与顺王爷打架,都俩月前的事了,太后娘娘如何突然叫人来训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