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刺杀风云(第8/18页)

李镜冷笑:“除了卸磨杀驴,还为什么!”宗室改制、宗室书院的事都谈妥了,眼下又要收买宗室人心了,自然要拿个得罪宗室最狠的给宗室出口气!

秦凤仪心说:朝廷是磨,他也不是驴啊!

秦凤仪道:“太后妇道人家,我看陛下不是这样的人。”

李镜面无表情:“你总是将人往好里想,你怎么不想,这就是个套儿。先是陛下取消了你伴驾秋狩的差事,太后继而出言训斥。怕就怕,这还只是个开头,以后更有厉害的!”

虽然秦凤仪很相信媳妇儿的判断,不过他也不是那等耳根子软的,寻常小事听媳妇儿的就罢了,像这等大事,秦凤仪也很有自己的判断。李镜倒是生了场气,秦凤仪还劝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李镜道:“你先时那样得罪人,为的是谁,还不是他们景家的江山,竟这样过河拆桥,你不生气?”

秦凤仪笑嘻嘻道:“我不生气。”

秦老爷、秦太太也不生气,就是吓得不得了,不明白太后娘娘好端端地怎么打发内侍来训斥自家儿子。秦太太问儿子:“你没得罪太后娘娘吧?”

“她一个老太太,我得罪得着她吗?”秦凤仪摆摆手,“放心吧,我跟陛下好着呢。”

秦老爷可没儿子这种乐观精神,道:“太后娘娘这般,陛下能不知道?人家可是亲母子。”

“陛下一准儿不知道,他要知道,不会叫太后娘娘派内侍来说我的。陛下根本不是这样的人,陛下有什么事,都是当面跟我讲的。我哪里做得不是很好,陛下也是当面儿说,陛下待我可好了。”秦凤仪道,“明儿我去问问陛下他家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就晓得缘故了。”

秦凤仪道:“你们想想,当初要不是陛下给我的侍卫里有好几个高手,我早叫刺客杀掉了。而且陛下还吩咐九门和巡城司的兵马多往咱们家这里注意着呢。要是别人收买人心,做这事之前就得告诉我,好叫我感激他。可陛下不是这样,陛下这样做了,却什么都没说。陛下待我是真的好,行啦,你们别多想啦,陛下不是那样过河拆桥的人。”秦太太道:“可要是太后看你不顺眼,不是说太后是陛下的亲娘嘛。”“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朝中又不是她做主,我都没怎么见过她,谁知道她怎么回事啊!算了,不用理她,我跟她又没交情。”秦凤仪说得轻轻松松的,完全没把裴太后的训斥放在心上。李镜都要愁死了。

秦凤仪宽解她道:“这你可愁什么呀,放心吧,我在陛下身边这么些日子呢,我知道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镜道:“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啦。”秦凤仪道,“媳妇儿,虽然你是比我聪明一点儿,但是,你跟陛下来往不多。像你说的那些个什么卸磨杀驴的事,要是太后这么做,我一点儿不稀奇,太后那人,一看就是个心肠冷的。可是,陛下不会这样的。”

李镜看他那一脸笃定的样,心里倒也有几分放松,笑:“你这么肯定?”

“是啊!”秦凤仪道,“就像咱家以前做生意,其实扬州以前最大的盐商并不是咱们家,想也知道,咱家是外来户。以前扬州最大的是一户,嗯,姓什么我忘了,就是他家以前还偷偷让人往咱家大门缝里塞过匿名恐吓的小信封,吓得咱娘半年不敢叫我出门,生怕我一出去就叫坏人给拐走了。他家原是扬州城最大的盐商,我跟你说,要是寻常人有一百个心眼儿,他家那当家的得有一万个心眼子。你知道后来为何咱家能后来居上吗?并不是因为咱爹就比他家强,是因为他家算计得太到了。人要是不会算,那是大傻子;可人太会算,就失了人情味儿。

“可不论做生意,还是做事情,你一个人一双手能做多少事呢?终归是要靠别人帮忙,大家一道干,齐心干,才能把生意做起来。”秦凤仪道,“可你要用人,人家凭什么要死心塌地地为你效力,这里头,并不只是你给的银子多。做东家,就得有人情味儿。陛下就是个有人情味儿的人,他不会见宗室改制的事差不离了,就叫我去填坑的。”

李镜一笑:“我就盼着应了你的话才好。”“放心吧,一准儿就是我说的这般!”秦凤仪信心满满。

秦凤仪对景安帝有着非同一般的信心,早朝后景安帝留他说话,看他笑嘻嘻的模样,景安帝道:“你还美呢。”

秦凤仪道:“我就知道,陛下不是那样的人。”景安帝瞥他一眼:“哪样人?”

秦凤仪不答,陛下对他这样好,他才不说陛下的坏话呢。秦凤仪就服侍着陛下用过茶,取下冠。景安帝一向不需臣子做这些宫人做的事,不过秦凤仪与他一向亲近,景安帝就随他了。秦凤仪掂着景安帝的天子冠冕道:“哎哟,可真沉,得有好几斤呢。”稳稳地放到一旁宫人的手里,秦凤仪给景安帝揉揉太阳穴,松松头道,“陛下,怪累的吧。”

景安帝道:“不然,你以为皇帝好做啊!”“肯定不好做啊!”秦凤仪问,“舒服些没?”

景安帝点点头,秦凤仪就给他去了腰上的玉带,这也是好几斤的物什,玉皆是羊脂美玉,分量也实诚。然后,是绣着云纹与腾龙的朝服,之后,景安帝方换了常服,整个人都觉着身子一轻。秦凤仪给他揉揉肩道:“陛下要是觉着衣裳重,以后别叫绣娘们绣满秀,衣裳绣得满就太沉了。”

景安帝道:“这也只是早朝穿一穿罢了。”

秦凤仪就跟景安帝打听了:“陛下,昨儿个太后娘娘为什么要打发人训斥我啊?我也没得罪过她老人家,就是顺王的事儿,我看顺王也没放心上。”

景安帝道:“昨天宗室藩王入宫请安,还有几个国公,都一并来了。顺王没来,太后问了一句,叫个嘴快的说顺王养脸呢。太后不解其意,便多问了一句。知道是你把顺王咬得脸上落了疤,便有些不悦。”

“就一点点小疤,疤是要养一养的,再说,那天他把我打得嘴巴里流血,我嘴肿了好些天,怎么就没人跟太后说了。”秦凤仪道,“陛下您怎么不说句公道话啊!”

“朕昨儿个与内阁商量事情,没在太后宫里。”“我就说嘛,要是陛下在的话,肯定得帮我说句公道话的。”秦凤仪见先时景安帝不知情,心里就更圆满了,道,“陛下,秋狩你可得带我一道去啊!”“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景安帝笑问。

“当然是补偿啦。”秦凤仪道,“您就没瞧出来,宗室这是想法子要对付我哪,不然他们干吗在太后跟前儿说我坏话啊!太后又是个妇道人家,帮亲不帮理的,我跟顺王又不是昨儿打的架,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好不好。我就不信,太后娘娘不知道我们打架的事,偏生昨天就发作了,还打发内侍去训斥我,这一看就是在给顺王出气啊!太后上了年纪,老太太都这样,偏着自家人。陛下,您可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咱们虽不是亲戚,可咱们的感情比亲戚还亲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