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第3/3页)

冯依依也不好辜负人一番心意,一切照办。

外面马车已经等候,林晋同车夫说了两句,回头就见着冯依依从小门走出。

秋阳灿烂,女子一身蓝衣,周身镀上一层光晕,腰身纤软,袅袅婷婷。

“表小姐。”林晋走上去,瞅到婆子手里的包袱,“我帮着拿。”

冯依依亦是回头一看,笑笑:“不用,只是些补品。”

说完,冯依依踩上马凳,婆子赶紧跟上,伸出手臂扶好,嘴里提醒一声“小心”。

冯依依进了车厢,伸手接过包袱。车帘落下前,就见林晋安静站着。

不似林昊焱张扬,这个庶子很安静,甚至可以说不起眼,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冯依依知道林晋的母亲早逝,国公府的庶子庶女不少,别人在意不到他,也是正常。

马车前行,路上顺畅,不多久就停在一条巷外,婆子进去,在一户门前扣响门环。

没多久,冯寄翠从巷子里出来,样子憔悴。

“堂姐,身子好些了?”冯依依掀开马车竹帘。

冯寄翠理理发鬓,轻咳两声:“进屋去坐坐吧?”

“不用,堂姐上车,你提的事情我想过了,”冯依依单手搭在窗沿,“你和孔深是夫妻,去牢里探望是人之常情。我没什么能做的,就送你进去。”

“见他?”冯寄翠蹙眉,仔细看着冯依依。

随后,冯寄翠绕到车前,进了车厢。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顺天府去。一路上,林晋只是安静骑马跟随,并不掺言一句。

车厢内,冯寄翠不解,她是那日见过冯依依,但是并未提起去牢中探望孔深。

“堂姐可是疑惑为何去天牢?”冯依依问,顺手将那包袱交给冯寄翠。

冯寄翠低头,手里摸着包袱,能闻到淡淡药香。不由心头一暖,到底还有人在乎她,不是父母兄弟,是那个她曾经有些妒忌的堂妹。

冯依依收回视线,身子坐正:“你当初掉了那孩子,伤了根本,得好好养才行。”

说起那未出世的孩子,冯寄翠心房崩塌。命不好摊上孔深,那孩子当初是她唯一的寄托,可还是被孔深一把推到,没了。

要说恨孔深,冯寄翠绝对是第一个。

“我只想看他死。”冯寄翠咬牙切齿,手里狠狠抓着包袱。

冯依依看着微晃的门帘,声音又轻又软:“那只能让他罪名判下,最好是杀头大罪。”

冯寄翠转脸,明明妙龄却以染上愁苦,眼中更是迷茫:“我该怎么做?该给你的,我都给了。”

“那把钥匙是何用处?”冯依依问。

冯寄翠摇头:“我也不知,就是孔深醉酒之后,我见他偷着藏起,还说什么留着把柄?我不会把钥匙给孔家人,就只能给你。”

冯依依陷入思忖,孔深为人深沉,跟着詹兴朝,定也会给自己留后路。

“那你就去问他,他说了什么你记下。左右孔家大伯进不去顺天府,孔深有什么话,必是让你通传。”

说着,已经到了顺天府,林昊焱已经在后门等着。

林晋则安静的等深巷外面。

“表哥还不回家?老太君一直念叨,大夫人已经开始为你准备定亲用的。”冯依依脚下踩着石阶,脸一撇就看见墙内盛开的秋菊。

林昊焱闻言抬头看天,最近几日,关于宋家姑娘的传言,他听了不少。

由最初的抵触,到现在他还真想看看人能丑成何样?

“家里可好?”林昊焱问,眼神示意衙役。

衙役会意,便带着冯寄翠进了顺天府,去的方向就是地牢。

冯依依简单说了林家情况,便催促林昊焱去忙,她自己去外面等。

林昊焱也没客气,最近实在太忙,中书都院和顺天府来回跑。

冯依依从巷子里出来,眼看对面有一家绸缎铺子,便要进去挑选。

而林晋就在原地,等着冯寄翠。

绸缎铺二层,掌柜备了茶水,招呼冯依依随意看。

冯依依看着台子上的绸缎,手里摸摸柔滑度。

“你怎么过来了?”

闻声,冯依依回身,见着娄诏正好从里间出来,门帘从他手指间滑落,最后晃了晃垂下。

“我,”冯依依眨眨眼睛,好像在确认般,“你怎么在这儿?”

她记得娄诏说,想找他就来这间布庄,可她以为是个递信的人而已。

“夫人看好哪匹缎子了?”娄诏一笑,一桌之隔与冯依依对看。

冯依依回身,绕过桌子,去到娄诏面前:“你真仗着家里躺着一个假人,都敢跑来顺天府对面?”

“怎样?”娄诏牵上冯依依的手,带着走到窗边,手指去顺天府,“你一来就看到了。”

冯依依赶紧将娄诏推进去,回头一把将窗户关上。

“我有些东西给你。”冯依依抬手,握着一个干瘪的包袱。

娄诏正色,伸手接过,将包袱在桌上打开,里面是几本账册,书页看起来有些年岁。

“是我爹留下的私矿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