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堵门(第3/11页)

简敏敏更是深入一层,将目光进一步瞄向前面的刘之呈。虽然她对此人知根知底,可人心叵测,万一此人的背后是崔家人呢?简敏敏觉得处境如眼下的黑夜,危机四伏。因此,简敏敏警惕地看了刘之呈一会儿之后,起身舒服地靠坐着,给简宏图发短信询问,以免询问内容被前面的刘之呈听见。万一刘之呈对她的财产有企图,那么当着刘之呈打电话岂不是打草惊蛇?

简敏敏的短信很快发了出去:“我刚回国,你告诉我崔家那宁恕的单位、家庭地址、电话、社会关系和长相。”

百无聊赖的简宏图接到大姐短信,欢呼一声跳跃起来,在床上翻了个跟斗。可惜此人酒色财气,下盘不稳,一个跟斗就翻到了床底下。好在这儿有厚实的地毯,他只是稍受惊吓。既然大姐的手机已经启用,那么就能通话。简宏图是绝不肯费劲打字的。他拨通了简敏敏的手机。但听到简敏敏只是简单严厉的一句“你说”,他一时惊惧了,小心地道:“我说什么?”

简敏敏很难回答,只得装模作样地道:“嗯,嗯,你继续说。”

简宏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不容易才醒悟过来,忙道:“旁边有人?噢,明白了。宁恕的工作不是已经被我搅没了吗?单位没了。家庭地址我已经发短信给你了啊,你再翻翻。他手机被哥砸了,联系电话也没了。没结婚。长得不错,帅哥,鼻梁高高的,头发卷卷的,皮肤白得不像男人,气质是上海金茂大厦白领那种。”

简敏敏原本一直“嗯、噢、啊”地表示她在认真听着,听到外貌描述,一下子触动了心中最恨的回忆。阿才哥所在公司大楼电梯里莫名其妙打她一个大耳光的男人,不正是这长相吗?简敏敏没握手机的左手狠狠抓着坐垫。可她心中好多问题,此时却不能问,只好道:“见了妈跟她说一声,我后天有空去看她。”

“我哪见得了妈啊,我现在让宁恕害得躲起来呢。全靠哥在对付宁恕。可哥不是地头蛇啊,下面没人手替他做脏活儿,抓了宁恕也只能放走,我急得七窍流血啊。”

“什么,什么?老二这么没用?哪会,故意的!”

遇到这种时候,简宏图是立场坚定地为哥哥说话:“故意你个头!没法跟你说话,你这人,谁对你好你怀疑谁,活该一个人,拜拜。”

简敏敏急了,可她再“喂喂喂”,那边简宏图还是将电话果断挂了。简敏敏不肯主动拉下脸打回去,但无所谓,重要信息她已经得到,其他嘛,她自己会做拼图。

第一块拼图是她在阿才哥的办公楼挨打;第二块拼图是就那么巧,她挨打那天的电梯监控头据说坏掉,没有拍到监控;第三块拼图是阿才哥手下渣土车堵厂门那晚,她看见躲在阴影中的SUV时心头异样的感觉,以后在与阿才哥的接触中,没再见到那辆车。简敏敏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泼辣地发短信过去追问简宏图:“宁恕的车子是不是越野车,深色?”

简宏图捧着手机开心地说“对对对”,再度开心地在地毯上打个滚,振四肢欢呼:“挑拨成功啦!”他欢呼了一会儿,才坐端正了,干咳一声,回复短信一条:“对,美国产吉普指挥者,就是那种越野车。”

简敏敏一看,果然。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可她还是克制着,编了个谎,问刘之呈:“小刘啊,我儿子想买一种美国车,什么吉普指挥者,国内有没有那种车啊?”

“有,挺不实用的,车子重,耗油大,油箱却只有四十升,出门路上净惦记着找加油站。要真越野呢,功率又不够,才四缸。你等着,这一路上肯定有这种开不快、坐着又不舒服的尴尬车子,我指给你看。”

说来也巧,这种车子路上本来不多的,可他们很快遇到一辆。刘之呈见了就哈一声笑出来:“简姐看到没有?前面那辆就是。就是小Polo都能超它的,我开到它右边去。”

简敏敏立刻兴奋地竖起身,不管高速风大,打开车窗看个仔细。

就是它!简敏敏一点儿不会认错。她关上车窗,嘴角冷笑,却对刘之呈道:“样子蛮好的啊,难怪我儿子喜欢。原来中看不中用啊。那不行,不能买,买了我儿子也中看不中用了怎么成?”她忍不住讽刺一下开这车的宁恕中看不中用。

刘之呈笑道:“孩子还小嘛,不会考虑什么功率啊、加油站啊之类的琐碎事,像我们买这种车还得考虑都是进口零部件,买得起修不起什么的。澳大利亚可能不一样点儿。”

“是啊,要是活一大把年纪还选这车,就有些奇怪了哈。”简敏敏说着又躺下去,省得费劲在刘之呈面前装糊涂。躺下之后当然不会睡觉,她在细细考虑宁恕这个人。

但是,此人与阿才哥联手?简敏敏在黑暗中眼睛瞪得老大。她怎么敢惹阿才哥?她再度起身,给简宏图发去短信:“你弄掉宁恕的工作,阿才哥没派人揍你?”

简宏图最恨打字,因此只三个字:“翻脸啦。”

简敏敏一看,情不自禁地激动得一拍车椅,大声赞叹:“好!”

刘之呈忍不住笑道:“什么事,这么激动?”

“修理一个小畜生!”简敏敏不再躺下,兴奋地打电话给一个朋友,“嘿,有件事麻烦你。我往你手机上发了一个地址和名字,你带几个朋友立刻过去。他要是在家,你立刻通知我。我刚从浦东机场出来,立刻赶过去与你会合。”

“谁啊?”刘之呈在前面问。

简敏敏放下手机,诡谲地笑:“保密!回头请你看好戏。”

宁宥回到家里,见好友还在家陪着儿子。她激动得忍不住又眼泪汪汪,拉着好友到主卧,坐在床上诉说最近的辛苦。

好友听了半天,打断道:“还不离?都已经水到渠成了啊。”

宁宥叹息,轻道:“儿子!我唯一考虑的是儿子能不能接受。”

好友道:“可你不想想,你几岁啦,还能美几年?等他坐完牢出来,你再领着小孙子去公园寻第二春吗?做人啊,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才想想别人呢,可后半夜大多是睡着了,明白了吗?”

宁宥虽愁肠百结,但还是一笑:“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

好友爽气地道:“别可是啦。找个空闲,头发去染一下,做一下,有白发了。还有啊,你儿子好像有心事,你问问他。我走了,老公明天出差。”

宁宥只得放走好友,回来看儿子做作业。她看着小小的儿子,想想医院里的妈妈,怎么都扔不下儿子再去医院。而且,儿子还有心事,总得问出来才好,不能留着过夜。

郝聿怀倒是没啥异常,只扭头来问一句:“外婆怎么会来?不是跟我们吵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