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阵营(第3/9页)

简宏成微笑看向阿才哥,道:“这下放心了吗?”

“放一百二十个心。行,你忙去,我这儿坐着,吹会儿穿堂风。”

简宏成大笑上去,召集各高层,开了第一个会。

田景野与朋友吃完饭,带着酒意来到简宏图住的宾馆房间,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应,才想起里面的简宏图现在是惊弓之鸟呢。他笑着站到门镜正前方,大声道:“浑蛋,出来见你田哥哥,你自由了。”

里面的简宏图这才缩着脑袋打开门,却一把将田景野拖进门,小声道:“田哥抱歉,我哥不让我开门。”

“你哥忙呢,你的事早都扔给我了。你给我跪下,谢你田哥哥救命之恩。”

“啊,真的?哎呀,田哥,亲一口,亲一口。”简宏图高兴得手舞足蹈,还真噘着嘴冲向田景野。

田景野忙一个黑虎掏心,将简宏图打开:“报答我一件事,这就去把陈昕儿的家当送到我店里,今晚必须运完。”

简宏图听了,顿时跳开几步,贴着墙道:“不行,不行,这是我哥特意关照的事,我哥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来特意关照的,我可不敢。”

田景野顿时惊讶了,想不到是简宏成特意布置简宏图为难陈昕儿。但田景野想了想,道:“答不答应,一句话。要不然我分分钟翻脸,你从此别出门了,继续给我屋里待着。”

简宏图好生纠结,可最终还是颓然道:“田哥,我不敢。”

“要不,你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自己撬门进去取,你哥查起来完全跟你无关。”田景野知道简宏图对哥哥的绝对忠诚,只好循循善诱。

可简宏图哭丧着脸,坚决不上当,虽然嘴里甜甜蜜蜜地“田哥哥,田哥哥”地叫着。

田景野黔驴技穷,只得愤愤踢开门,道:“收拾行李,跟我下去退房,找你哥去。你姐闯祸坐牢去了,你哥现在跑到简明集团威风八面,咱看看去。”

简宏图顿时乐得鸡飞狗跳的。而姐姐闯祸坐牢?关他屁事。

简宏成坐在最近易主易得飞快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从人缝中看见田景野进来,后面还跟着个活蹦乱跳的简宏图,立刻欣喜地起身招呼:“成了?”

田景野满不在乎地道:“鉴于宏图是第一次,法律有规定的,所以,成了。不过,你得大大破财,交一笔不菲的罚款。交罚款的事你得盯紧,一定不能拖延。”

简宏成不住点头,完了却像只螃蟹一样举起两条手臂,意味深长地道:“暂时成了。你知道,宁恕当时就这么举着双臂,眼睛里是我见过最阴毒的仇恨。以后啊,他还会再接再厉,没完。”

田景野摇头,叹了声气,拉简宏图去旁边小会议室入座。

简宏图一头雾水,问:“怎么回事?难道还有问题?那我现在就回家收拾收拾出国。”

田景野想了会儿,却回头道:“你田哥哥有办法,只要你把陈昕儿的家当交给我。”

简宏图再度陷入纠结,可很快,他毅然抬头道:“不行!先不说这事是我哥特意叮嘱的,关键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陈昕儿这种人,只要不是我出马,她还得要死要活缠住我哥一辈子。为了我哥,我得把这事收拾干净了,再逃出国去。”

田景野哭笑不得。

宁宥终于忙完告一段落,赶紧将自己关进主卫,避开儿子给公婆打电话。

“真不好意思,我妈送了两次急诊,我忙得都没时间看手机,这么晚还给你们打电话打搅你们。”

郝母道:“哟,看我们这么没眼色的,你这么忙还打搅你。亲家还好吗?在哪儿?我们这就过去探望。”

“还好,危险算过去了,观察后出院了。我想这事儿紧急,再晚也得赶紧说,省得你们担心。既然灰灰爸没意见,我就继续用着我老板推荐的律师。大概过几天律师会再过去会见一趟。你们想想有什么要跟灰灰爸说的,赶紧列个清单,过几天我让律师带过去。”

郝家父母顿时傻了,对着电话不知说什么才好。

宁宥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惊讶地问:“怎么了?”

郝父代替郝母,艰难地道:“我们以为……下午我们让青林签了新的委托书。”

宁宥只会苦笑,但依然客观地道:“看来,现阶段我们彼此之间缺少点儿信任。”

“宥宥,我们这阵子方寸大乱,对不起,太对不起了。”郝母哭了出来。

宁宥依然只有苦笑:“我倒是没什么,但灰灰爸在里面要想不开了,不知他会不会不理智。”

郝父无奈地叹道:“那也是青林自作自受,他应该从中吸取教训。”

宁宥勉强撑起脑袋,提起中气,正色道:“咱们气话暂时压一压。我最怕他不理智之下做两件事:一件是自暴自弃;另一件是穷凶极恶。他现在最容易做的报复就是把他认为对不起他的人都举报为同案犯,让那些人进去折腾个半死再出来。我显然是首当其冲。就灰灰爸目前的境遇来看,他做这两件事的可能性极大。可怜的灰灰已经因为他爸的事让他们班主任敲掉了下学期的班长候选资格,我不能让家里再出事,害得灰灰期末成绩一落千丈,为班主任的无理行为提供口实,害灰灰从此抬不起头。拜托你们,青林的情绪需要你们赶紧想办法调整好,千万不要拖延。告诉他,我依然会提供最强有力的法律支持,他不会落单。”

结束通话后,一向将知识分子风度保持得挺好的郝家父母不由得都全身佝偻了,低着头久久不语。好久,郝父自言自语道:“我们都老到这么没用了吗?平日里看着还能应付,可一出现异常,什么都做错。连青林即使知道我们是他最能信任的人,他都不要我们给他打理官司。现在眼看又要害了灰灰。临老,临老,我们真要成孩子的大包袱了吗?”

郝母有些不服气,抽泣着道:“可能我们做得更好也说不定,只是青林不要我们做,他在里面蹲得不理智了也难说。”

郝父叹道:“我们怎么可能做得更好呢?青林可能诬攀这条我们就没想到。我们已经误事,不能再耽误灰灰了。”

对于老年人而言,十点已是夜深。

郝父如常地倒一杯水,有意如常地当着郝母的面打开一个个的药瓶子,将日常必须坚持服用的药吞下去。但他偷偷将一粒小小的降压药圈在手心里,随即去洗手间冲掉。尔后,郝父一如往常,坐床头看会儿书便熄灯睡觉。

郝父的镇定如常令郝母安下心来,熄灯不久她便睡着了。

郝父这才轻轻起身,轻轻唤一声郝母,没听见老伴儿有任何气息变化,便摸黑起身,抱起衣服走出卧室。他穿戴整齐后,摸出预先准备好的字条,压在客厅茶几上,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