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婚(第2/7页)
简敏敏一愣,一下子坐正了,坐正了才想到这不是该死的看守所,忙干咳一声,假装拨弄一下头发,不自在地道:“我还是不去了,免得被人看见,对唐处不好。”
简宏成笑眯眯地看着坐立不安的简敏敏,道:“宁恕那儿你自由发挥,只要不犯法,随便你,不用跟我说。”
简敏敏郁闷地道:“听着,今晚宁恕不敢回家,自掏腰包住宾馆,还连宾馆大门都不敢出。你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吗?这叫吓破胆。”
简宏成偏不让简敏敏将详细经过说出来,知道简敏敏半夜来找,肯定是战果辉煌、得意难耐,非要找人说说才行。他只是淡淡地道:“行,你这边第一天达到预期。回头崔家的门可以不用敲了,专注盯住宁恕,偶尔在他身边出现一下就行。”
简敏敏道:“崔家门不敲怎么行!让崔家那小子以为安全了,可以回家住?不行!你说他害我损失多少钱?要不是追回了张立新,我要损失近一个亿。现在虽然追回了大半,可还有一小半呢……”
简宏成道:“敲崔家门的事只能侥幸做一次,我调查过,崔家老太太今年已经因为心脏病住院了两次,你可别给我吓出一条人命来。”
简敏敏立刻惊了。“啊,今天她没死吧?”她问出来就知道自己问错了,又闲闲地靠回椅背,“既然崔家小子还能上班,老不死的当然没死。”
简宏成想了想,道:“崔家大女儿,你有一次打得她差点丢命,你还记得吗?”
简敏敏又惊:“你怎么知道?”
“宁恕告诉我的。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找宁恕麻烦,主要是他不给宏图活路,我只能削弱一下他的战斗力。但你……”简宏成摇摇手指头,“放开我们两家的恩怨不提,你个人欠他们家不少,宁恕这么对你,最多你们两个扯平。我看你差不多适可而止吧,你也一把年纪了,别每天肾上腺素太高,到处找人斗气。”
“慢点,崔家那小杂种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打过崔家大杂种,那大贼种躺地上,叫得杀猪一样起劲,怎么死得了?胡说。”
简宏成听得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除了宁恕说,我还调查过其他一手资料。既然崔家大女儿只是普通摔倒,你又逃什么?”
简敏敏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她叫得杀猪一样,别人以为我杀她,都围过来,我只好好汉不吃眼前亏喽。”
简宏成严肃地盯着简敏敏:“真话?”
“那还有假?要真差点把她打死了,他们还不趁机找派出所来抓我?你信我,还是信崔家小杂种啊?你要不要这么吃里爬外?”
简宏成点点头,放松了原本紧握的手掌,严肃地道:“崔家那女孩被你打得头骨碎裂,大量出血,好不容易抢救过来,至今仍有后遗症。我们得把账算清楚,相比一条人命,你损失的那几个钱不算什么,何况那损失的一大半是你逼得张立新鸡飞狗跳造成的,宁恕最多只是促成了一把。但他已经差点儿被你玩死了,你对他的报复到此为止。你记住,你现在是作为一个姐姐,在帮弟弟,帮宏图,我让你出手,是让你出口闷气,省得坐牢坐出病来。你认真做好了,算是报答我替你追回巨款的恩情。”
“放屁,公司让你霸占了……”
“你长点脑子。你还是董事长,你有否决权。只要你开口,我立刻抽走我的资金,抽走我的人,把公司交还,归你管。问题是你接得住?千辛万苦找个小狼狗给你看家,还是个三下两下就被我买通的。你不如老老实实地记我的情,跟宏图一样老老实实地做人,再多去看看妈。我会继续做冤大头,出董事长的力,拿小股东的分红。”
简敏敏兴高采烈地来,结果被简宏成连连浇冷水,浇得她脸色僵硬,当然不肯轻易答应。她想了会儿才道:“崔家那个女儿的伤要是真这么严重,当时即使我跑了,派出所也找得到我,即使我不坐牢,也得罚医药费,怎么从没人来找过我呢?谁跟你讲故事呢?这就跟唐处说的一样,那家人人品不好,说出来的话不能信。虽说见血三分亏,但老二你是见血全糊涂,哪有偏听偏信崔家那帮杂种的?”
简宏成惊讶:“唐处这么对你说?”
简敏敏瞪眼想了会儿:“让你一问,倒是把我问糊涂了,唐处倒是没直接跟我说过,但我怎么记得唐处有这么一句话呢?谁跟我说的?”
简宏图掩嘴窃笑,小声道:“给审糊涂了呗。”他说完就发现姐姐哥哥一齐冷眼唰一下地杀过来,连忙一笑,拍哥哥一句马屁:“哥这么早的事情都查得出来,真神了。”于是他又惹来简敏敏横眉怒目。
简宏成听了简敏敏解释后,看简敏敏就顺眼了点儿,想了会儿,耐心解释道:“站在你的立场,你以为派出所没抓你,就意味着是小伤,这话也对。但我得到的情报是确切的,不仅来自宁恕的单方面口述。我想想崔家当年为什么不找你,主要是孤儿寡母,又没个正经工作,盯着派出所做事,就得放下手头工作,他们没时间,不挣钱谁养活一家三口?再说他们本身心知理亏,又被你打怕了,即使报了案,你是失手,人也没打死,最多到大牢里走一遭。但我家财大势大,一家人又得寻上门去,砸崔家一个稀巴烂,他们权衡一下,即使警察去了,都未必肯报警。大姐,你设身处地想想,你当年把对爸妈对张立新的怨气全撒到了崔家家属身上,无法无天,崔家两个后代对你是有多深仇大恨。所以我让你最近别太惹事,省得你那案子有波折。”
简宏成这回说得入情入理,简敏敏也听得耐心,但听完后,简敏敏道:“你不懂,人这东西最犯贱,人靠打服,讲理没用。”
简宏图非常公正地认理不认人,附和道:“对,这回宁恕就是靠大姐打服的,本来他一直……”简宏图见简宏成横了他一眼,立刻闭嘴刹住。
简敏敏得意地道:“看看,看看。但我就不出面了,不想被重判了坐牢。”
简宏成道:“你今天露面一下,已经威力无穷了。以后你再手痒时,就想想你三十年前造的孽,做人适可而止吧。崔家后代没犯着你,你就别主动。”
简敏敏道:“那怎么行!宏图刚才不是说了吗?崔家人就是犯贱,犯贱你懂吗?我时不时敲打他们一下,省得他们以为我是病猫。”
简宏成既不能说出他的私心,怕简敏敏顺藤摸瓜,找出宁宥,捎带上对他的怨恨,一并对付较弱的宁宥,又得说得理直气壮,让简敏敏心服口服,只好挖空心思地道:“不行,我不许。现在宁恕好歹有工作、有体面,还处在明面,真要是被你打急了,丢了工作,转到地下放冷枪,我们家大业大,怎么防得过来……”